两千跟随林川南下,两千留在了青州。
把他们交给庞大彪指挥,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如此,铁林谷还在从各军中秘密挑选悍卒,扩充西陇卫。
青州北境的荒野上,数个新建的养马场里,圈养着从草原源源不断送来的优良战马。
挑选的新兵们则在雷霆湾大营,跟着血狼部的草原汉子,日夜苦练骑射。
林川说过,早晚有一天,要让西陇卫的旗号,重新飘扬在北境!
并且,要将这支铁血骑兵,扩充至两万!
光是想想那样的场面......
夜风穿廊,吹得城楼上的灯笼猎猎作响。沈砚独坐于北门箭楼高台,面前三碗烈酒已尽,空碗倒扣在案,酒香混着铁锈般的血气,在雨后清冷的空气中缓缓飘散。他望着北方天际那半轮残月,心中默念:“七日……先生,我再为你守七日。”
玉佩仍贴在他心口,温热未散,仿佛南宫珏的魂魄就悬于这城墙之上,与他同望同一片苍穹。
翌日清晨,全城尚沉浸在昨日鏖战的余悸之中,街头巷尾却已悄然流传一则消息:**“黑鸦折翼,胡骑败退!汾州大捷!”** 柳山长亲撰《捷报文》,命书院学子抄录百份,张贴四门,并派安民队沿街诵读。孩童们又编了新谣:
> “火焚河,雷打门,
> 胡骑来了喂刀根!
> 沈爷一怒发冲冠,
> 断魂旗下斩千军!”
民心渐稳,士气复振。但沈砚知道,昨夜不过是一场前哨之战,真正的风暴仍在酝酿。敌军主力未损,萧景渊既敢以饥民为饵、胡骑为锋,便绝不会轻易罢手。而今南宫珏虽未死,且已有反攻之机,可七日之约,如悬顶之剑。
他召集韩明、赵生、柳山长再议军务。
“敌昨夜败退,必会重拟攻城之策。”沈砚立于舆图前,指尖划过东野荒原与北岭之间的狭道,“他们不会再强攻护城河,也不会再用伪民诱门。下一次,定是内外夹击,直捣中枢??粮仓、水渠、火药库,三者必有一失。”
赵生皱眉:“粮仓已有沙包墙与巡兵,水渠沿线也设了暗哨,唯独城西火药库……位置偏僻,守兵仅三十人。”
“那就增兵至百人,另调夜枭队一组轮防。”沈砚断然道,“同时,命工匠即刻打造‘响雷筒’十架??以竹为体,内填碎石火药,引信埋于城外三里处,专候敌骑冲锋时引爆。此物不必多,贵在出其不意。”
韩明沉声道:“还有一事。昨夜缴获的敌令旗上印鉴清晰,若能仿制几面,或可反向传递假令,扰乱其调度?”
沈砚眸光一闪:“你有把握?”
“我曾在边军掌过印务,形制纹路尚熟。只需赵兄寻来匠人,两日内可成。”
“准。”沈砚点头,“但只可用一次,一旦被识破,反遭其害。”
正议间,一名夜枭队员疾步奔入,跪报道:“大人,北岭斥候回报:昨夜残军退至三十里外白石坳,今晨已有新部抵达,人数不明,但马蹄声密集,似有重兵集结。更有一队黑袍人入营,据闻是西域密教‘焚心使’到了。”
沈砚神色骤凝。
西域密教,素以蛊毒、幻术、驱尸闻名。传闻其教中高手能以音律控人心智,以香灰乱人神志,甚至驱赶死士如行尸走肉,谓之“冥奴”。若此教真已深入叛军腹地,则下一战,恐非人力可测。
“传令下去:全城禁售迷香、安神散、五石粉等物,违者以通敌论罪;各医馆登记所有药材出入,凡含曼陀罗、乌头、钩吻者,立即封存上报。另,请柳先生速查古籍,看是否有克制幻音之法。”
柳山长颔首:“老朽记得,《太初医典》有载:铜铃九响,可破摄魂曲;雄黄涂耳,能避迷魂烟。”
“好。”沈砚当即下令,“命工匠连夜铸铜铃三百,配于夜枭队与义勇军头盔之上;雄黄分发各岗哨,人人涂抹双耳。若有异声传来,闭目捂耳,鸣铃自醒!”
众人领命而去。
第三日,天光未亮,城西火药库突传警讯:守库兵卒发现地道入口一处,深约五丈,直通库房地基之下,内留火油痕迹与半截引信,幸被巡更及时察觉,未及点燃。
沈砚亲赴现场勘查,蹲身细看那地道断面,泥土湿润,掘痕新鲜,显是近日所挖。他冷声道:“敌已潜入城下,地道不止这一条。传令安民队,即刻组织百姓排查家中地窖、枯井、废弃窑洞,凡有异常震动或异味者,立即上报。”
随即,他又命赵生带人沿城根布设“听瓮阵”??将大陶瓮埋入地下,瓮口覆薄皮,派耳力敏锐者日夜监听,但闻地下有掘土之声,即刻标记位置,准备反坑道作战。
第四日午时,听瓮阵果然奏效:东南角城墙下传出细微凿击声。沈砚不动声色,命人在该处民宅屋顶堆满湿柴草,伪装失修之象,实则暗中调集五十名精锐,持短刃铁镐,潜入邻屋地窖,静候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