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步急促而沉重,如一群受惊的鹿群在火场中奔逃。野牛的咆哮还在身后回荡,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灼得呼吸发烫。很快,这支队伍便冲入广场边缘的丛林阴影中。枝叶在肩头抽打,脚步在泥土上留下凌乱的印痕。只余下烟雾、火光与杀戮在身后翻涌,而他们的消失,仿佛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脚印与低沉的叹息。
与此同时,李漓和蓓赫纳兹已踏上金字塔之巅。石阶上的鲜血让他们每一步都像踏在冰冷的泥沼中,靴底打滑,发出“吱嘎”的声响。空气里血腥味浓烈得化不开,混杂着焚香残余的甜腻,如同一场为死亡精心烹制的盛宴。烈日高悬,金色光芒与血雾交织,将祭坛映照得如同冥府之门。
蓓赫纳兹没有一丝犹豫,她的身姿矫健如丛林的母豹,眼神冷厉,弯刀在手中翻转,化作一道银光。她猛然扑上前,揪住正要仓皇退后的大酋长。那魁梧如山的身躯在她的力道下踉跄,羽毛斗篷失控般张开,像一只被猎人射穿的巨鸟扑腾坠落。她抬刀横斩,刀刃割裂喉管的“撕拉”声如布帛断裂,鲜血随即喷涌,化作一股热烈的喷泉,溅满她的脸颊与袍袖,滚烫而黏稠。大酋长双手本能地捂住喉口,指缝间血流汩汩,却怎么也压不住。他的眼睛骤然瞪圆,瞳孔在烈日下颤抖,喉中只剩下濒死的“咕噜”声。身躯随即痉挛,宛若被雷击的猛兽,最后无力地瘫倒在祭坛边缘,羽毛披风染成一片血海,像一堆被抛弃的破布。
几乎在同一瞬,李漓扑向大祭司。他的铁臂如锁,猛然掐住那枯瘦老人的脖颈,将他死死按在祭桌上。大祭司的身子如干枯的树枝般颤抖,口中依旧断断续续吐出咒语,眼白翻起,仿佛还在祈求羽蛇神的庇佑。祭桌冰冷而黏腻,尚未干涸的血渍和刻下的蛇纹在火光中闪着妖异的红光。
李漓缓缓收起圣剑,转而捡起祭桌上的黑曜石匕首。刀锋在火光下宛若一弯新月,冷冽得令人窒息。没有丝毫迟疑,他猛然将刀刃刺入大祭司的胸膛——“噗嗤”一声,利刃破开肌肉与肋骨,鲜血瞬间喷涌,如暴雨般溅满祭桌与他的手臂。
大祭司的身体猛然拱起,口中爆发出尖锐的嚎叫,原本狂热的祈祷被痛楚撕碎,化作支离破碎的喉音。他的双眼翻白,嘴角喷出白沫,仿佛连最后的信仰都在血雾中崩塌。李漓手腕一拧,刀刃在血肉里搅动,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大地般沉重的鼓点心跳,令人毛骨悚然。李漓挖出那颗仍在剧烈搏动的心脏。热气蒸腾,血丝缠绕,那器官在掌心跳动不止,如同要挣脱而出。然而,李漓并未如玛雅祭司般将它高举于太阳。相反,他冷冷一笑,猛然将心脏抛下金字塔。那团血肉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层层滚落石阶,撞击间发出沉闷的“啪嗒”声,鲜血迸溅,如赤红的花朵在白石上接连盛开。
紧接着,李漓再度抽出圣剑,猛然劈向祭坛上的羽蛇神石像。铁刃与石质相撞,迸发火星,伴随轰然巨响,羽蛇神的头颅应声崩裂,巨石翻滚而下。李漓一脚踢开,那石首带着尘土与血迹,从祭坛边缘滚落,沿着石阶一路砸下,撞得粉碎。这一幕,宛若利剑撕裂古老神话的帷幕。神圣被砸入尘埃,羽蛇神的威仪在火光与血雾中彻底坍塌。广场上的人群瞠目失声,曾经高呼神名的喉咙此刻全都被恐惧死死扼住。
广场上,数万人的喉咙在同一瞬间窒住。狂热的呼喊戛然而止,空气仿佛凝固。所有目光都死死盯住金字塔之巅,看见“大祭司”与“大酋长”横尸血泊,心脏被异族之手抛弃。恐惧如瘟疫般扩散,席卷每一张面孔。玛雅战士们原本聚拢的队列瞬间溃散,他们的眼神中不再有愤怒,取而代之的是茫然与绝望——那是被神明抛弃的孤魂的神情。长矛纷纷落地,羽冠四散翻飞,尖叫声此起彼伏,溃逃的人群如潮水倒卷,冲撞、践踏、哭嚎交织成末日般的嘶鸣。奇琴察伊,这座羽蛇神的圣城,正被鲜血与烈火吞噬,而李漓与蓓赫纳兹立在祭坛之巅,如同以血改写神话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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