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托特说到这,目光扫向雅诗敏与塔齐娜,声音依旧平稳,却每个字都像石子扔进冷水:“因为你们俩……谁都没给姐夫生个孩子。他们不跟着那个孩子走,还能跟谁走?”
话音一落,空气仿佛凝滞。雅诗敏咬着唇,目光复杂地看了塔齐娜一眼,眼神里有痛,也有自责。而塔齐娜则脸色铁青,眼底翻涌着嫉妒与愤恨,如一潭掀不起浪的浊水,深,却冰冷。
贝托特沉默了一瞬,又低声补了一句:“学生兵们还年轻,跑得快……他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我得替他们挡在最后。”
贝托特说得平静,却如一面尚未烧透的战旗,在风中孤单猎猎。那张布满尘污与血痕的脸上,掠过一丝不甘。不是懦弱的羞耻,而是——一名战士未能死于阵上的遗憾。
“那你怎么不滚去鲁莱?找你姐雷金琳特!”比奥兰特穷追不舍,语气里满是火药味,疤痕脸因怒气抽搐得更像扭曲的老树根。她向来嘴毒,刀刀扎心,活像个喝急了脾气上头的老酒鬼,哪怕话里带血也照样甩出去。
贝托特苦笑一声,缓缓摇头:“我去那儿干嘛?我姐被软禁在鲁莱,又不是那儿的主人。”
贝托特语气不疾不徐,像是在给战局布线:“鲁莱现在有威尼斯舰队驻防,防得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古夫兰为人讲义气,就算真撑不住了,撤离之前,也一定会带上我姐。我姐在那儿……肯定比跟着我安全得多,用不着我瞎操这份心。”
说到这儿,贝托特苦笑了一下,声音也低了些:“再说了,要是我带着兵去接走我姐,在旁人眼里——那不就成了我们姐弟又要造反?等姐夫回来了,我们还怎么解释?”
说到这,贝托特的目光越过密林,望向远方起伏如浪的山岭,语气低了下去,像是与自己说:“再说了,就算我真想去……我过得去吗?阿基坦公国的十字军封了路,我手上这点人马,要是硬闯——那不叫突围,那是送死。”
雅诗敏缓缓抬起头,声音平静而坚定,透着一种无需高声却不容置疑的威严:“贝托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雅诗敏的眼神不再冷漠,反倒多出一丝温柔的关切,像是在抚慰一个仍愿归队的旧部。
贝托特略一沉思,目光在众人之间缓缓扫过,最终停在比奥兰特与塔齐娜之间。他的语气依旧那般直白:“你们这支队伍……谁说了算?”他从不擅长绕弯,个性一如战场上的冲锋号,向来直来直去。
比奥兰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是一丝难得的迟疑。
塔齐娜则微微侧身看了雅诗敏一眼,狐媚的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明,却没有出声。她很清楚,自己早已不再是这支队伍的“中枢”,聪明如她,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是雅诗敏开口了,声音如山间泉流,平和中带着一种被压抑的尊贵:“我们听从比奥兰特的安排。”雅诗敏很清楚,现在不是讲血统与权位的时候,而是要靠脚下的路、身边的人活下去。
贝托特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意,带着军人特有的干净、爽朗与一丝久违的从容,“我们就跟着你们一起走吧。”
“那是最好了!”比奥兰特爽朗大笑,迈步上前,重重拍了拍贝托特的肩膀,咧嘴一笑,语气里藏着惯常的粗野玩笑:“多了你们这些正规军的勇士们,我们这一路啊……就更有底气了!”
阿蒲热勒终于喘匀了气,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我又打探到了些新消息——阿基坦公爵威廉九世已经占领了潘菲利亚。约安娜……被他带回了旧摄政府那边,现在那地方成了公爵的行宫,而约安娜……似乎成了威廉的情妇。”
阿蒲热勒语气中掺着一丝掩不住的八卦兴奋,却也夹杂着对昔日那位“女主人”的几分惋惜。雅诗敏听完,只是轻轻撇了撇嘴,仍旧沉默不语。
“随她去吧。”比奥兰特嗤地一笑,耸肩摇头,疤痕脸上的表情像风干的嘲讽,“贵族的游戏——她愿意躺谁床上是她的事,咱们才懒得管。”
比奥兰特一甩手,语气一转,锋利如刀:“少和我废话那些裙子底下的破事。说重点——我们前进的路上,有没有新情况?”
阿蒲热勒收起玩笑的神情,正色说道:“雷蒙德的主力已经绕过了基里杰的防线,但他没有继续攻打罗姆苏丹国,而是径直奔黎凡特去了。”她顿了顿,眼角闪着情报贩子特有的精光:“听说他为了抢地盘,甚至可能会和其他十字军动手。可威廉却没跟上去,他就赖在潘菲利亚不走了——看样子,是打算在原摄政府好好享用他的‘战利品’——约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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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蒲热勒又耸耸肩,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笑:“果然如传闻所说,阿基坦公爵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