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生,未分阴阳,无有定序,天地未判,混元一体,超越有无之辨——旋律本身即是境界,当它铺开的一瞬,原初光域的光骤然失去颜色,白不再是白,暗也不再是暗,空间的边界像是被人用手指抹开,化作一层层尚未命名的模糊层叠,而威压并非压向肉身,而是直接落在“自我为何成立”这一根本问题之上,仿佛在温和地询问——你们凭什么被允许拥有结构。
几乎在同一瞬间,修罗仙殿与九联帮众人的气息齐齐一滞,那不是被外力镇压的感觉,而是体内的逻辑开始自行松动,一名虚衍境中阶修士面色骤白,他的护体领域并未破碎,却出现了诡异的“空段”,像一行被擦掉定义的句子,紧接着他的命题运行轨迹出现迟滞,因果回路开始自我重叠又自我否定,意识中“我正在防御”“我正在思考”这类基础判断被缓慢拉长、稀释,仿佛被放入一条尚未成河的时间里,另一名寂玄境极致者闷哼一声,
他的武魂虚影还在,却已经无法再回应任何指令,因为那歌声并未攻击武魂,而是在一点一点拆解“命令可以被执行”这一前提,更多的人开始出现错位反应,有的明明站在原地,却在自身感知中不断后退,有的明明还在运转功法,却无法再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在运转,逻辑不是断裂,而是被混沌耐心地拆开,每一根支撑自我的梁柱都被温柔地抽走。
修罗仙殿那名混沌境中阶强者脸色终于变了,他周身混沌之力翻涌,本能地想要以“已判之序”压制,却发现自己的混沌之力在靠近歌声的瞬间便失去了方向感,不再指向任何目标,只能在体表无意义地流动,他第一次意识到,这并非对方的神通,而是一种“未被允许之外的回响”,而那沙漏之下,原初光域的文字残影正在轻微震颤,仿佛在为这段歌声校准节拍。
唯有秦宇站在最前方,脚步未动,他的呼吸平稳,虚衍境的虚实交融在体内自然铺开,歌声落下的瞬间,他清晰地感知到自身逻辑也在被触及,但并未被撕裂,而是被“询问”,虚衍纪无的本质让那询问失去了可锁定的对象,他能感觉到,那歌声并未针对个人,而是在对整个区域内的“被观察资格”进行一次初步筛选,而这一切,恐怕只是前奏。
就在歌声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沙漏中的流沙忽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逆流迹象,像是有某种存在在倾听完之后,准备给出回应。
混沌歌声尚未完全散尽,沙漏中的流沙已明显稀薄到几近透明,仿佛每一粒坠落的并非砂砾,而是某种被强行剥离的“存在许可”,修罗仙殿与九联帮幸存的修士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没有人再敢犹豫,各种压箱底的保命神通被同时点燃,有人直接焚烧本命因果,以断裂自身命题来换取短暂清明,
有人强行闭合武魂定义,让魂识退回最原始的“未命名态”,也有人将自身意识折叠进时间残影之中,任由肉身僵立,心神却藏入过去的一瞬,修罗仙殿那位混沌境中阶强者低吼一声,混沌之力化作一层无序雾壳包裹全身,不再追求稳定,只求“未被判定”,而秦宇站在原地,虚衍之流在他体内自然展开,虚与实彼此覆盖,歌声落在他身上,像是被吸入一片无形的缓冲层,只留下模糊的余震。
随着最后一粒流沙坠落,歌声终于走向终止,那旋律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按入原初深处,光域的空间重新凝聚,但已经失去了先前的完整感,像一块被多次折叠又展开的画布,带着无法抚平的褶皱,当所有人重新找回最基本的感知时,场中只剩下九道气息还算完整,其余的修士,有的连尸骸都未留下,只在原地残存着一段无法理解的空白,有的则静立如雕像,却再也无法被“唤醒”,最终幸存者中,除秦宇外,只有八名寂玄境强者,以及那位修罗仙殿的混沌境中阶存在。
短暂的死寂之后,一名九联帮的寂玄境强者猛然抬头,眼中残留着尚未散尽的惊惧与暴戾,他死死盯着秦宇,声音因逻辑尚未完全稳定而显得断裂而尖锐,“你带什么路!若不是你引我们来此,我等怎会折损至此,给我去死!”话音未落,他已强行调动残存的力量,因果与杀意纠缠成一道扭曲的冲击,直扑秦宇而来。
就在那一瞬,秦宇心底忽然掠过一丝极不协调的寒意,那不是来自攻击本身,而是来自环境,他清楚地感知到,原初光域的“背景”正在发生变化,像是某个更高层次的注视正在重新对焦,他几乎是本能地准备抽身后撤,虚衍之力刚要牵引身形,却在下一息被强行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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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化为虚无,连“消失”这一过程都未留下,紧接着,整个光域骤然震动,轰隆隆的回响并非从某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