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时间,转瞬即逝。
当第七日的冥月升上中天时,忠魂营,再次站满了黑色的身影,很多人都已经站到了营区外面。不再是之前的一万余人,而是整整十万!
十万镇渊军,肃穆无声,如同十万尊来自幽冥深处的战神雕像。他们中有历经百战的老兵,有眼神锐利、充满朝气的新锐,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同样的铁血气息和狂热的信仰。这支军队,已经彻底被打造成了只忠于我一个人的战争机器,一把指向任何敌人的锋利尖刀。
我很满意。非常满意。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只是简单地宣布:“自今日起,尔等,便是完整的镇渊军!地府最强之锋刃!”
“万岁!陛下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几乎要撕裂冥界的天空。
随后,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决定。我看向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我身侧的夜枭。
“夜枭。”
“臣在。”夜枭上前一步,兜帽下的阴影微微波动。
“这支镇渊军,朕交给你了。”我平静地说道。
此言一出,连厉魄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镇渊军向来是厉魄在具体掌管,也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我解释道:“厉魄需总揽六军整训事宜,分身乏术。镇渊军作为战略铁拳,需要更灵活、更隐蔽的运用。夜枭,你的幽冥暗卫擅长潜伏、刺探、奇袭,由你执掌镇渊军,正可发挥其最大效能。今后,镇渊军明面上依旧由厉魄节制,但具体指挥、调动,由你全权负责,直接对朕负责。”
这是进一步的制衡,也是将最锋利的刀,交给最黑暗的手。夜枭的忠诚毋庸置疑,他的手段,也最适合执行一些见不得光、却又至关重要的任务。
夜枭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臣,领旨!必不负陛下重托!”
厉魄虽然有些意外,但并未表现出不满,反而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显然明白了我更深层的用意。“末将遵命,定当与夜枭大人紧密配合。”
安排好镇渊军,地府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算是初步完成了升级改造。六军把控整个地府,镇渊军为锋,幽冥暗卫监察内外,玄阴总揽政务,墨鸦控制舆论……架构已然清晰。
但这三个月的高速运转,代价是巨大的。地府上下,死伤惨重。累死在工坊和工地上的普通阴魂不计其数;训练场上魂飞魄散的士兵数字触目惊心;还有那些被幽冥暗卫“清理”掉的反对者……整个冥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魂力消散后的哀伤。
而我,下令夜枭,不放过任何一丝逸散的能量。无论是训练中死亡的士兵,累死的民夫,还是被处决的囚犯,他们的魂魄力量都在第一时间被暗卫用特制的法器收集起来,汇聚到酆都深处某个秘密地点。能量,无论是纯净的还是混杂的,在未来的大战中,都可能成为关键的资源。我不在乎手段,只在乎结果。西瓜要抱,芝麻也不能丢。
处理完这些繁杂的事务,站在空旷冰冷的森罗殿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孤寂感,悄然涌上心头。
这三个月,我几乎是不眠不休,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地府的军事改革和战备之中。我用冷酷和铁血,强行将冥界拧成了一股绳。我成功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我也失去了很多。比如,和苏雅之间那份难得的温情。
三个月了,我没去见过她一次,她也没踏出寝宫半步。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墙。每次神识扫过寝宫,都能感受到那股刻意维持的平静下,深藏着的疏离与失望。
苏雅……我很想她。
不是作为幽冥大帝需要帝后的那种想,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想念自己妻子的那种想。想念她的温度,她的声音,她偶尔流露出的娇嗔,甚至是我们之间那些关于道德和抉择的争论。
权力和生存的压力,让我不得不戴上冰冷的面具,但内心深处,那份属于“李安如”的情感,并未完全泯灭。
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去见她。无论如何,总该有个了结,或者说,需要一个尝试打破僵局的机会。
我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踏着熟悉的回廊,走向那座被我冷落了三个月的寝宫。
越靠近,脚步越沉重。宫门外侍立的宫女见到我,慌忙跪倒,神色惶恐。
“娘娘……娘娘还在静修。”一个胆大的宫女怯生生地说道。
“朕知道。”我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宫门。
殿内,光线柔和,点燃着苏雅喜欢的凝神香。她依旧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侧对着我,望着窗外永恒的冥月。听到开门声,她并没有回头,只是背影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
三个月不见,她清瘦了些许,但背影依旧挺直,带着一种倔强的孤高。
“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