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四人耳边炸响。就连最沉得住气的玄阴,瞳孔也骤然收缩。
“三界,出问题了。”我缓缓说道,目光扫过他们震惊的脸,“是大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我斟酌着用词,将“虚空”的存在以他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讲述出来。
我没有描述前线那种血肉磨盘般的惨烈,没有提及天道轮回可能重置的终极恐怖,更没有说连刘备、赵云那样的存在都选择了自爆牺牲。我只是说,天界之外,出现了一种名为“虚空”的异常力量,这种力量冰冷、死寂,能够侵蚀存在,扭曲认知,极其难缠。
“天界现在已经在大规模作战了,”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真实性,“战况……很激烈。损失不小。”
我刻意将虚空的威胁说得轻描淡写了一些,只说它是一种“难缠的域外力量”,重点强调其“侵蚀”和“难以彻底消灭”的特性。我不能吓破他们的胆,未战先怯,那一切准备就都白费了。
“目前,根据朕所知,人界和咱们冥界,还没有发现明确的虚空侵蚀地点。”我话锋一转,给了他们一丝希望,但也将紧迫性摆了出来,“但这不代表我们就是安全的。虚空无孔不入,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找到冥界的薄弱点渗透进来。”
我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抢时间!趁着虚空还没来,以最快的速度,整合地府治下所有的力量!练兵、统一思想、肃清内部!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冥界遭受虚空侵蚀的时候,我们才能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去守护我们的家园!”
我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这不是靠朕一个人,或者靠你们几个大能就能解决的事情!这需要地府上下,亿万元魂,众志成城!需要每一个人都愿意奉献,敢于牺牲!否则,等待我们的,只有被侵蚀、被同化、彻底消失的下场!”
玄阴、墨鸦、厉魄、夜枭,四人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变成了恍然,继而是一种沉甸甸的觉悟和凝重。他们终于明白了我为何如此急迫,为何要采取这些看似不近人情的手段。
“陛下……”玄阴声音有些干涩,他起身,深深一躬,“老臣……明白了。陛下深谋远虑,为地府存续计,此乃不得已而为之壮士断腕!老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陛下,完成此千秋大业!”
墨鸦也站了起来,脸上的疑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文人式的决然:“臣亦明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臣定当引导舆论,凝聚民心,为地府铸就精神长城!”
厉魄单膝跪地,甲胄铿然:“末将愿为陛下先锋!三月之内,必练出铁军!虚空若敢来犯,必叫其有来无回!”
夜枭依旧站在那里,但周身的气息更加阴冷坚定:“幽冥暗卫,将成为陛下最锋利的刀,最黑暗的盾。任何阻碍,皆可清除。”
看着他们终于理解了(或者说,接受了我给出的解释),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画饼和适当的恐惧,是驾驭手下最有效的工具之一。
“好!”我再次将他们扶起,“有尔等辅佐,朕心甚安。记住,此事乃最高机密!仅限于你们四人知晓,绝不可外传!若让朕知道谁走漏了风声,引起恐慌,休怪朕不讲情面!”
我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带着森然的杀意。这不是演戏,这是必要的警告。
四人凛然,齐声道:“臣等以魂灵起誓,绝不外泄!”
“去吧。”我挥了挥手,脸上恢复了些许疲惫,“立刻着手去办。朕等你们的好消息。”
“臣等告退!”
玄阴带着墨鸦、厉魄、夜枭,躬身退出了偏殿。沉重的殿门缓缓关上,将外界隔绝。
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我独自站在空旷的偏殿中,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表演带来的热度迅速褪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冥界,对我来说,确实有“家”的感觉,因为有苏雅,有这些还算得力的手下,有这份掌控一切的权力。
但本质上,它又何尝不是我应对三界危局的资本和屏障?这里的亿万元魂,他们的愿力,他们的牺牲,都将成为我对抗虚空、乃至未来可能与杨戬或天庭博弈的筹码。
乐于奉献?敢于牺牲?
呵,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让这盘棋的棋子们,在需要的时候,能够更心甘情愿地被消耗掉罢了。
我内心嗤笑一声,并无多少负罪感。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残酷,想要活下去,想要守护自己在乎的,总得有人付出代价。
而我很庆幸,现在有资格决定让谁去付出这个代价。
至于虚空真正的恐怖……等他们真正面对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