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涵不怕,有爸爸在,没人能欺负我们。”江奔宇抱着女儿来回踱步,轻轻哼着儿歌安抚她。车厢里的灯光昏黄,灯泡挂在天花板上,随着火车的颠簸左右摇晃,光线忽明忽暗。烟雾缭绕,呛得江玉涵不停地咳嗽,江奔宇只能用手捂住她的鼻子,尽量让她少吸点烟味。
车厢里的声音嘈杂得让人难以忍受,说话声、笑声、哭声、火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疼。有人在大声聊天,谈论着各地的新闻、家里的琐事;有人在打牌,甩扑克牌的声音清脆响亮;还有孩子在哭闹,母亲在低声哄着。江奔宇的后背很快就被汗水浸湿了,蓝色的劳动布褂子黏在身上,难受极了。他能感觉到汗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流,痒痒的,却根本腾不出手去擦。
秦嫣凤也不好受,她坐在座位上,身边挤满了人,连动弹一下都困难。江杰飞似乎也感受到了环境的嘈杂,时不时哼唧两声,秦嫣凤只能不停地拍着他,轻声安抚。她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
就这样一直熬到傍晚,火车在一个大站停靠,车厢里又涌入了一批新的乘客,原本就拥挤的车厢变得更加不堪。江奔宇连忙把帆布背袋塞到座位底下,用脚踩着,生怕被人拿走。他抱着江玉涵,身体紧紧贴在秦嫣凤身边,形成一道屏障,保护着妻子和小儿子。
“奔宇,我有点饿了。”秦嫣凤低声说。她一整天只啃了两口干硬的馒头,喝了几口凉白开,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
江奔宇也饿,他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我这里有馒头,你先吃点。”他从背袋里掏出一个馒头,递到秦嫣凤手里。馒头已经干硬了,咬起来很费力,秦嫣凤只能一点点地嚼着。江玉涵看到妈妈在吃东西,也嚷嚷着,江奔宇又拿出一个馒头,掰了一小块,喂给女儿。
江杰飞似乎也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开始哭闹起来,小嘴巴张着,像是在索要食物。秦嫣凤心里一紧,她的奶水已经不足了,早上喂过一次,现在根本没多少奶水能喂给孩子。她把乳头塞进孩子嘴里,江杰飞吸了几口,没吸到多少奶水,哭得更厉害了。
“嫣凤,别急,我去接点热水,冲点奶粉给孩子喝。”江奔宇连忙说。他知道奶粉金贵,这一小罐还是托人从县城买来的,平时舍不得给孩子喝,只在特殊情况下才冲一点。
江奔宇抱着江玉涵,对旁边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大姐说:“大姐,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我爱人,我去接点热水,马上就回来。”
大姐点点头,“你去吧,放心,我帮你看着。”
江奔宇说了声“谢谢”,就抱着孩子挤进了人群。过道里人挤人,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他一边挤一边喊:“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接热水,谢谢。”
好不容易挤到车厢连接处的热水房,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江奔宇抱着孩子,站在队伍后面,耐心地等待着。热水房里的水龙头流出的水冒着热气,旁边放着几个搪瓷缸子,有人在接水喝,有人在泡面。
终于轮到江奔宇了,他从背袋里拿出两个小搪瓷碗,小心翼翼地接了热水。怕水太烫,他又晾了一会儿,才拿出奶粉罐,挖了两勺奶粉,倒进碗里,搅拌均匀。然后他又接了两碗凉白开,兑进去,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烫了,才抱着孩子往回挤。
回到座位时,秦嫣凤正急得掉眼泪,江杰飞哭得小脸通红。“奔宇,你可回来了,孩子哭得厉害。”
江奔宇连忙把江玉涵递给秦嫣凤,接过江杰飞,用小勺舀了一点奶粉,喂到他嘴里。江杰飞尝到奶粉的味道,立刻停止了哭闹,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江奔宇又喂了江玉涵几口,看着两个孩子都安静下来,他和秦嫣凤才松了一口气。
夜幕渐渐降临,火车在铁轨上疾驰,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像是一首单调的催眠曲。车厢里的灯光更加昏黄,大部分乘客都开始犯困,说话声渐渐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鼾声。有的乘客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有的趴在桌子上,还有的站在过道里,头靠着车厢壁打盹。
秦嫣凤抱着江杰飞,靠在椅背上,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闭上。她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可江杰飞时不时会哼唧两声,让她不敢深睡。她每隔一会儿就伸手探探儿子的体温,生怕他着凉。江奔宇站在过道里,双腿早已麻木,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把江玉涵裹在怀里,用身体挡住过道里偶尔走动的乘客,防止他们碰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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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涵已经睡着了,小脑袋靠在江奔宇的肩膀上,呼吸均匀。江奔宇困得头一点一点,眼皮像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可他不敢睡,他知道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必须保持清醒,看好行李和家人。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有乘警在巡逻。乘警穿着制服,手里拿着手电筒,时不时照一下车厢里的情况,提醒乘客们看好行李。
“各位乘客,夜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