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华看到两个人,还有怀里的两个孩子,先是一愣,感觉这人好眼熟,然后等到想起来的时候眼里涌出了泪水,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秦耀宗看到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秦奶奶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满,似乎觉得他们这个时候回来,坏了她的好事。秦华宇则是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村长看到来人,也松了口气,似乎觉得有人来了,这事或许能有转机。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江奔宇抱着两个孩子,媳妇秦嫣凤则目光平静而坚定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秦耀宗身上,缓缓开口说道:“二叔,大伯,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刚到门口,就听到你们在讨论分家和春竹妹妹换亲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打破了院子里的沉默。
秦嫣凤她站在江奔宇身边,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的丈夫会和她一起,保护她的家人。
院子里的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照出他们各异的神色。
媳妇秦嫣凤则带着江奔宇和两个孩子来到他爸妈面前。怀里抱着个襁褓,则是第一时间被弟弟秦宏良、妹妹秦春竹接了过去,两人怀里也各揣着一个娃娃——那是秦嫣凤的一双儿女,都是的刚满月不久,还在襁褓里,呼吸均匀地睡着。
堂屋里的气氛像结了冰。八仙桌的上首坐着奶奶秦蔡氏,她穿着藏青色的斜襟布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铜簪子绾着,眼角的皱纹里刻着几分精明和威严。她旁边坐着大伯秦华宇,四十出头的年纪,脸膛黝黑,双手交叉放在桌案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二叔秦华明、三叔秦华国、四叔秦华民挨着墙根站着,像是三尊泥塑,只有眼睛在偷偷打量着刚进门的秦嫣凤一家。秦嫣凤的父亲秦白华缩在八仙桌的下首,背有些驼,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母亲黄灵秀站在他身后,围裙还没解下来,上面沾着点点灶灰,眼神里满是局促。
“刚才我在门口都听见了,”秦嫣凤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把手里的东西往江奔宇那边递了递,往前跨了一步,目光直直射向秦蔡氏和秦华宇,“大伯,奶奶,你们在商量分家断亲?我替我爸答应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结冰的湖面,堂屋里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秦白华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愕,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你是…凤儿?这事你别管,你…你刚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他的声音带着颤音,既有见到女儿的惊喜,更多的却是慌乱——他这辈子没跟家里人红过脸,更别说提分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秦华宇皱了皱眉,脸上的精明一闪而过,他没想到秦嫣凤会突然回来,还把他们私下商量的话听了去。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几分犹豫:“这…凤儿啊,你刚回来,一路辛苦,先坐下歇歇,有话慢慢说。分家可不是小事,哪能说答应就答应?”
“怎么?大伯,你后悔了?”秦嫣凤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刚才在屋里说得好好的,要把我爸分出去,现在我替他应了,你倒犹豫了?是觉得算盘没打好,怕吃亏了?”
秦蔡氏脸色一沉,原本想摆出来的长辈架子被秦嫣凤的直白噎了回去。她讪讪地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阿凤,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是说笑的,一家人哪能说分家就分家?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商量。”
“奶奶,别叫得那么亲热。”秦嫣凤打断她的话,语气冷得像冬天屋外吹的寒风,“我这次回来,啥都没带,就带着我们一家四口的嘴回来。不分家也行,我有两个条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第一,阿宇明天开始,一天杀一只鸡,把我妈养的那十几只鸡全部吃完。第二,从明天起,家里煮饭都换成细粮,还得吃干的,不准掺红薯、玉米渣。不分就不分”
这话一出,堂屋里一片哗然。1977年的农村,细粮金贵得很,一般人家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白米饭,平时都是粗粮为主,红薯、玉米渣掺着少量大米煮成稀粥,能吃饱就不错了。秦嫣凤的母亲黄灵秀养那十几只鸡,是想等着下蛋换点油盐钱,或者留着给孩子们补身体,哪舍得一天杀一只?
秦蔡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秦嫣凤想说什么,却被秦嫣凤抢先了:“奶奶,你别急着生气。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些细粮,这些鸡,我只吃我爸那一份,大伯、二叔、三叔、四叔的份我一筷子不动,不过前提是这些东西是他们的才行。但凡是我爸妈这些年辛苦攒下来的,我都要拿回来,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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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向堂屋旁边的一间偏房,那是秦白华当年结婚时住的地方,“我记得这间宅屋,当年盖的时候,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