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细细跟她交代了一些细节,比如怎么应对林海的搭讪,怎么巧妙地把水倒掉或者弄洒,万一情况不对该怎么发出信号。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坚定,让徐佳琪那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她用力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你们”,然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回到了食堂。
此刻,身处榨油坊里,面对着林海那张虚伪的笑脸,徐佳琪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她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借着收拾工具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林海的一举一动。
油灯的光晕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林海转过身,朝着屋角的桌子走去。那张桌子是用粗木头钉成的,表面坑坑洼洼,还沾着不少油垢,桌上放着一个铁皮水壶和两个粗瓷杯。徐佳琪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拿起水壶,先往一个杯子里倒了半杯水,水流撞击杯壁,发出“哗哗”的轻响。
就在这时,林海的动作顿了一下,他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徐佳琪,见她似乎还在低头收拾工具,没有注意自己,便立刻埋下头,一只手伸进了裤兜。他的动作很快,像是做贼一样,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那油纸包皱巴巴的,被他攥在手里,几乎要捏成团。
徐佳琪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假装没看见,继续用木勺清理着油布上的残留油籽,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盯着林海。只见他飞快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白色的粉末,细细的,像是面粉,又像是滑石粉。他手腕一抖,那些白色粉末便簌簌地落入了其中一个粗瓷杯里,落在水面上,泛起一阵细小的涟漪,一部分粉末立刻溶了进去,剩下的则浮在水面,或者沉到了杯底。
倒完粉末,林海迅速把油纸包揉成一团,塞进了裤兜深处,又拿起水壶,往那个杯子里添了些水,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搅拌。做完这一切,他脸上重新堆起笑容,端着那个装了水和粉末的粗瓷杯,朝着徐佳琪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不算重,但在这寂静的油坊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徐佳琪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气味,是汗味、烟味和菜籽油味混合在一起的复杂味道,让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忙活半天,肯定渴了吧?”林海走到她面前,把杯子递了过去,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掩饰不住了,那目光在她的脸上、脖颈上流连,带着一种赤裸裸的欲望,“喝点水润润喉,这水是刚烧的,还温着呢。”
徐佳琪缓缓抬起头,脸上刻意带出恰到好处的腼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她的眼睛很大,此刻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看起来格外温顺。“谢谢林队长。”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意味,伸出手,接过了那个粗瓷杯。
指尖刚碰到杯壁,一股微凉的触感便传了过来,和林海说的“还温着”完全不符——想来是这水倒出来有一阵子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没倒热水。徐佳琪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腼腆的模样,双手捧着杯子,站在原地没动。
她的心里清明得很,时刻记着江奔宇和覃龙的叮嘱,没有立刻喝水,而是微微低下头,假装整理面前的油布。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油布,那油布因为常年沾染菜籽油,已经变得油光发亮,表面有些滑腻,上面还散落着几颗没清理干净的油籽,被她一一捡起来,放进竹筐里。
林海站在一旁看着她,眼神越来越炽热,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挠一样,痒得难受。他觉得徐佳琪这副温顺腼腆的样子,肯定是没察觉到什么,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他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徐佳琪身边,语气变得黏腻腻的,带着几分诱哄:“小徐啊,你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在乡下可真是遭罪了。你一个城里来的姑娘,哪能经得起这么苦的活儿?”
他顿了顿,见徐佳琪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整理油布,便又接着说:“其实啊,在乡下过日子,有时候也不用那么辛苦。要是你听我的,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工分什么的都是小事,我还能帮你申请调去公社的卫生站,不用再干这些重活儿累活儿,你看怎么样?”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得意,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吹到徐佳琪的脖颈上,让她一阵恶心。紧接着,他的手悄悄抬了起来,那只布满老茧和油垢的手,朝着徐佳琪的肩膀伸了过去,动作缓慢而急切,像是在试探什么。
徐佳琪早有防备,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自己肩膀的那一刻,猛地一侧身,巧妙地避开了他的触碰。她的动作自然而流畅,像是只是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位置,随手将手里的粗瓷杯放在了旁边的一个矮凳上,然后快步朝着不远处正在整理油坛的赵雨婷走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婷,”徐佳琪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语气,“先把这口大坛子装满,剩下的再用小坛子装,这样明天清点起来也方便。”
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