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行发早已遣麾下猛将刀郎戛率两万蛮兵,在河谷两岸的密林间依山结寨,筑起三道连环木栅,又掘下丈许深的壕沟,沟内布满竹签铁刺,意图凭借天险,将明军拦在此地。
刀郎戛站在主峰的瞭望哨塔上,望着河谷对岸绵延的明军营帐,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他素知明军多是平原作战的精锐,惯于列阵冲杀、铁骑奔袭,可此番入了这瘴气弥漫的山林,便如猛虎折翼,寸步难行。
山峦连绵起伏,密林遮天蔽日,脚下尽是湿滑的苔藓与暗藏的陷阱,中原士卒别说列阵,便是连站稳脚跟都难,更别提施展那些平原上的战法。
更何况,他麾下的蛮兵自幼在山林间穿梭,攀崖越涧如履平地,熟悉每一条隐秘小径,知晓每一处险关隘口。
只需守好依山而建的三道连环木栅,再掘深壕、布竹签,将明军阻在河谷之外,待他们在瘴气中困顿疲惫、粮草渐竭之时,再遣精锐小队,循着密径绕到明军后方,袭扰粮道、夜焚营帐,轮番消耗之下,定能让朱高炽的六万大军进退维谷,寸步难行,最终只能在这蛮荒之地,铩羽而归。
然而,刀郎戛并不知道,朱高炽此番出征,早已将工部督造的百门虎蹲炮与五千支鸟铳尽数带上,还有如今大明儿郎标配的各式火铳。
这些火器,乃是他穿越而来后,结合前世记忆与大明现有的冶铸技术改良而成,威力远非洪武年间的火铳可比。
次日拂晓,晨雾尚未散尽,明军的进攻便骤然打响。
朱高炽身披重甲,立于中军高台上,手持千里镜眺望叛军寨栅,沉声道:“传令,虎蹲炮营前移,列阵河谷南岸,目标——叛军前寨木栅!”
军令传下,五百名炮兵齐声应喏,推着百门虎蹲炮缓缓向前。
这些虎蹲炮体型虽不甚大,却通体由精铁铸就,炮口微微昂起,炮身两侧铸有铁环,便于搬运架设,炮膛内装填的是半斤重的铅弹与数十枚铁砂,射程可达五百步,威力堪称恐怖。
与此同时,五千名鸟铳手也分列两翼,匍匐在炮营之后,枪管在晨雾中闪着冷冽的寒光。
“点火!”
随着炮兵统领一声令下,百门虎蹲炮的引线同时燃起,发出“滋滋”的轻响。
刹那间,炮口火光迸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撕裂了河谷的宁静,大地仿佛都在剧烈颤抖。
数不清的铅弹与铁砂,如同暴雨般朝着叛军前寨的木栅倾泻而去。
那由碗口粗的巨木拼接而成的木栅,在虎蹲炮的轰击下,竟如纸糊一般脆弱。
第一波炮火落下,最外层的木栅便轰然倒塌,断裂的木片裹挟着铅弹铁砂,如利刃般横扫寨内。
寨中的蛮兵正倚着木栅叫嚣,猝不及防之下,瞬间被打得血肉横飞。
有人被铅弹洞穿胸膛,鲜血狂飙而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有人被铁砂击中面部,五官瞬间模糊一片,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更有甚者,被断裂的巨木砸中,直接被碾成一滩肉泥,肠腑流了一地,惨不忍睹。
刀郎戛在哨塔上看得睚眦欲裂,厉声嘶吼:“放箭!放箭!把明狗的炮兵射下来!”
寨内的蛮兵回过神来,纷纷张弓搭箭,朝着河谷南岸的明军炮兵营射去。
然而,虎蹲炮的射程远超弓箭,蛮兵的箭矢尚未飞到明军阵前,便已无力坠落。
“第二轮炮击!目标——叛军中军寨!”朱高炽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是一轮炮火轰鸣,这一次,炮口对准的是叛军的第二道寨栅与营垒。
那些用茅草与竹木搭建的营帐,在炮火中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而起,将河谷映照得一片赤红。
寨内的蛮兵哭嚎着四处奔逃,却根本无处可躲。
一枚铅弹落在人群中,当即炸出一片血雾,三四名蛮兵的肢体被直接撕碎,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落在地上,与泥土、鲜血混作一团。
虎蹲炮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每一次炮击,都伴随着成片的惨叫声与血肉横飞的景象。
河谷两岸的山林间,到处都是断臂残肢,鲜血染红了壕沟里的竹签,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与硝烟味,令人作呕。
刀郎戛彻底慌了神,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火器,那些虎蹲炮,简直就是索命的阎王。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嘶声喊道:“撤!快撤!退回后寨!”
蛮兵们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听闻撤退的命令,如蒙大赦,纷纷丢盔弃甲,朝着第三道寨栅溃逃。
“鸟铳营,自由射击!”朱高炽冷声下令。
五千支鸟铳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朝着溃逃的蛮兵横扫而去。
跑在后面的蛮兵纷纷应声倒地,后背炸开一个个血洞,鲜血汩汩往外冒,很快便染红了衣衫。
那些侥幸逃过鸟铳射击的蛮兵,又被明军的骑兵追上,马刀挥舞,人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