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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桐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看向沈怀民,用眼神询问:这…没事吧?
沈怀民只是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妨,目光却始终落在沈戚薇身上,带着一种深沉的、混合着怜惜与纵容的复杂情绪。
当侍女第四次为她斟上酒时,那酒液已经超过了小盅的一半。沈戚薇端起酒杯,目光不再聚焦于杯中之物,而是越过桌面,直直地、有些恍惚地落在了坐在她对面的徐巧身上。
徐巧正安静地吃着碗里的米饭,察觉到那强烈的注视,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沈戚薇那双迷蒙的、含着水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徐巧。徐巧脸上那道淡化的伤痕,在明亮的灯火下依旧清晰可见。
沈戚薇的目光在那伤痕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被刺痛了一般,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开始用力,指节泛白。
“巧儿…妹妹…”
一声带着浓重鼻音、几乎不成调的呼唤,突兀地打破了席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微妙的和谐。那声音不再是清冷的、带着距离感的公主腔调,而是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委屈、悲伤和一种近乎崩溃的共鸣。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沈戚薇猛地放下酒杯,甚至带倒了旁边的汤匙,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她完全不顾公主的仪态,踉踉跄跄地绕过桌子,几乎是扑到了徐巧的座位旁,然后在徐巧完全没反应过来时,一把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身,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了徐巧的肩窝处。
“呜呜呜……巧儿妹妹!我的好妹妹啊!” 哭声瞬间爆发出来,不再是压抑的低泣,而是毫无顾忌的、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带着酒后的放肆和积压了太久的痛苦,眼泪汹涌而出,瞬间就打湿了徐巧肩头的衣料,“你受苦了…呜呜呜…你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
徐巧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被沈戚薇抱得死紧,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感受着肩头迅速蔓延开的湿热,和怀里这具因为剧烈哭泣而颤抖不止的身体。
这位白天还如高岭之花般遥不可及、言谈举止处处透着皇家规矩的公主殿下,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受尽委屈的孩子,紧紧抱着她这个“妹妹”,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倾泻出来。
“你知道吗…呜呜…我以为…我以为我才是最惨的那个…被父皇关在深宫里…像只笼子里的鸟儿…谁都见不着…谁都靠不住…天天担惊受怕…呜呜呜…”
沈戚薇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绝望,“可是…可是看到你…看到你脸上的伤…听二哥说你的遭遇…呜呜…我才知道…我才知道什么叫真的苦…什么叫真的痛啊……呜呜呜……”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徐巧,眼神混乱又充满痛惜,一只手胡乱地去摸徐巧脸上的伤痕,动作带着醉后的笨拙和毫无掩饰的心疼:“这得多疼啊…那些恶人…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你啊…呜呜…我的好妹妹…你太苦了…太苦了……”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又一头扎回徐巧怀里,抱得更紧:“你放心!呜呜…你放心!等我们…等我们回了长阳…我…我一定…一定好好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姐姐都给你!呜呜…谁再敢欺负你…我…我就让父皇砍了他的头!呜呜呜…”
酒后的豪言壮语,带着孩童般的幼稚和不顾一切的保护欲,在嚎啕大哭中断断续续地喷涌而出。
整个厅堂里鸦雀无声。大虎三人端着刚想送进来的汤盆,僵在门口,目瞪口呆,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老王也忘了添酒,手里的酒壶还微微倾斜着。连沈怀民身边的两个内侍,都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憋笑憋得辛苦。
反差太大了!
白日里那个连眼神都带着冰碴、一举一动都像是尺子量出来的高贵公主,此刻却抱着徐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头发散乱,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嘴里还嚷着要砍人脑袋替妹妹出气…这画面,实在过于荒诞和富有冲击力。
反倒是被突然抱住的徐巧,在最初的震惊和僵硬过后,迅速恢复了镇定。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仪态尽失的公主,徐巧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嫌弃或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温柔和了然。她轻轻叹了口气,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童,伸出手臂,温柔地回抱住了沈戚薇颤抖的身体。
“好了好了,殿下,没事了,都过去了…”
徐巧的声音轻柔而稳定,像一阵和煦的微风,试图抚平对方汹涌的情绪。她腾出一只手,用袖口内侧干净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为沈戚薇擦拭着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动作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包容,仿佛她才是那个年长的姐姐。
“殿下…姐姐,”徐巧改了口,声音放得更柔,“那些事,都过去了。你看,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