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寅喉结滚动,擦了把脸上混着血与汗的污渍:\"吴帅,方才查验尸体时发现,所有侍卫七窍均有黑痕,应该都中了毒,或许是云国荒山的毒蘑菇导致\"。
他指着几具蜷曲如虾米的尸体:\"那毒蘑菇可有剧毒,入体之后这些人估计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吴砚之起身踱步,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交织。
他突然驻足,寒芒毕露的眼神扫过满地狼藉:\"难怪现场不见打斗痕迹。卢征雨那身硬功夫,寻常十几人围攻也能撑个半柱香。\"
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营房:\"可如今连具入侵者的尸体都寻不到...董寅,牢里情况如何?\"
\"除了陈海棠,其余犯人俱在。\"董寅话音未落,吴砚之已猛然转身。
将领袍角带起的劲风卷着沙砾扑在他脸上,却压不住那双眼中翻涌的杀意。
\"许慕春的事情还没了结,陈海棠又被劫走?\"
吴砚之逼近一步,呼吸几乎喷在董寅脸上:\"云国那群草包,能有这等手段?能无声无息毒杀百名侍卫,连卢征雨的命都被轻而易举的取走了?\"
他背在身后的双手青筋暴起:\"三日前许慕春遇刺,现场同样干净得可怕,当我是睁眼瞎不成?\"
董寅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末将失职!请吴帅责罚!\"
冷汗顺着他刚毅的下颌线滑落,在染血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作为兵营统领,他比谁都清楚,这次的疏漏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吴砚之转身,手背在身后缓缓摩挲腰间的虎符:\"我要活的陈海棠,至于其他人..…….\"
他声音陡然冷如冰窖:\"死!……三日后若查不出是何人所为……你就以死谢罪吧!\"
夜风卷起他的披风,在满地尸首间猎猎作响。
董寅重重叩首,指节攥得发白:\"末将遵命!\"
他起身时,目光扫过卢征雨睁大的双眼,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发凉——那双眼睛,竟像是在盯着某个看不见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