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亲兵低着头,不敢回答阿巴尔呼的问题。
他们中没人去过罗刹军营,甚至没人见过真正的现代火炮,面对山下那如同暴雨般落下的炮弹,他们能做的,只有蜷缩在掩体后,祈祷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被击中的目标。
“统领,敌人火力太猛,要不撤吧?再打下去,敌人可就要冲上来了!”
一个名叫巴图的小队长,哆哆嗦嗦地爬到阿巴尔呼身边,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的左臂被弹片划伤了,鲜血浸透了厚厚的皮袄,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碴,可他顾不上疼痛,满脑子都是撤退的念头。
阿巴尔呼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不想撤。这次山脊设伏,他本以为凭借着手中的“先进武器”,能打华夏军一个措手不及,给华夏军来一个下马威,为罗刹人立下大功,也为自己在猛谷部落中树立威信。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战斗会进行得如此之快,如此惨烈。华夏军的火力,根本不是他的部队能抵挡的——他手下的士兵,拿着罗刹人淘汰的步枪,连基本的卧倒、隐蔽动作都做不标准,而华夏军的子弹,却像是不要钱似的,不停地朝着山脊上射击。
在华夏军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先进武器”,简直就像小孩过家家的玩具。
“轰隆——轰隆——”
就在阿巴尔呼纠结是否要下达撤退命令时,第三轮迫击炮弹又落了下来。
这一次,运气似乎格外不眷顾他——一颗炮弹正好落在了他身边不远处的雪地里,巨大的爆炸力瞬间掀起了数米高的雪浪,一股灼热的气浪直接将阿巴尔呼掀飞出去。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积雪和泥土溅满了他的脸,几颗飞起的沙石划破了他的脸颊,一抹滚烫的鲜血立刻从伤口处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雪地上,染红了一小片白雪。
阿巴尔呼再也坚持不住了。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疼,脸颊上的伤口火辣辣的,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看着身边那些蜷缩在掩体后、眼神中充满恐惧的士兵,听着山下越来越近的枪声和呐喊声,终于咬了咬牙,嘶吼道
:“撤!快撤!”
然而,他的命令并没有第一时间传达下去。刚刚那轮剧烈的爆炸,让山脊上的猛谷兵几乎都暂时性失聪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在炮火下做好防护,既没有捂住耳朵,也没有张大嘴巴平衡气压,巨大的爆炸声浪直接冲击着他们的耳膜,让他们眼前发黑,耳边只剩下嗡嗡的鸣响。
有人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枪,却连手指都在发抖;还有人试图站起来,却因为头晕目眩,刚起身就摔倒在雪地里。
阿巴尔呼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景象,气得浑身发抖。他再次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边的亲兵嘶吼:
“撤!听见没有?快撤!”
可他的话刚喊出一半,第四轮迫击炮弹又落了下来。
这一次,十几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像密集的冰雹一样砸在山脊的阵地上。
“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声接连不断,整个山脊仿佛都在颤抖。
有个猛谷兵正好站在一颗炮弹的落点附近,瞬间就被爆炸产生的火焰吞噬,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消失在了火光之中。还有几匹战马因为受惊,挣脱了缰绳,在阵地上疯狂地奔跑,踩伤了好几名士兵。
就在这混乱之际,动员兵的身影已经渐渐出现在了远处的山脊之上。
原来,在正面发起进攻的同时,948师师长早已派了两支迂回小队,沿着山脊侧面陡峭的小路,这些动员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不仅体能充沛,而且动作敏捷,他们踩着厚厚的积雪,借着岩石和枯树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朝着蒙古兵的阵地靠近。
阿巴尔呼好不容易从爆炸的冲击中缓过神来,抬头就看到了远处山脊上那些穿着深色作战服的身影。他心中一惊——这些华夏军的士兵,反应速度和体能,显然不是他手下那些常年在草原上放牧、只经过简单训练的士兵能比得了的。他刚想再次下令撤退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清脆的枪声。
“砰砰砰——”
迂回小队的动员兵已经发现了目标,开始朝着猛谷兵的阵地射击。
与山下仰射不同,他们此刻和猛谷兵处于同一水平线,射击属于直射,命中率要高得多。
几个正蜷缩在岩石侧面、没有任何掩体的猛谷兵,瞬间就被子弹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一个士兵胸口中弹,鲜血立刻从伤口处喷涌而出,他挣扎着想要抓住身边的枪,可手刚伸出去,就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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