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眨了眨眼,淡灰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目光扫过周围贵族们诧异的眼神——安克缇?仑尼皱着眉,攸丘?克劳兹手按在剑柄上,霍亨?巴赫则带着几分好奇的探究——缓缓起身,扯了扯垂在腰间的黑布腰带,腰带末端的铜扣碰撞在一起,发出“叮”的清脆声响:“我当然是特克斯洛的修士。怎么,布雷你忘了?咱们在特克斯洛的餐憩厅见过一面。”说着,他又拿起锡酒杯,将里面剩下的烈酒一饮而尽,随即紧紧盯着布雷?考尔那张疑惑警惕的脸。
众人顿时警惕地坐起身,纷纷盯着这个好似说话不着边际的修士——老冯格对待贵族的手段声名远播,而一个虔世会的修士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直呼布雷?考尔的名字,语气里连半分敬意都没有!有人悄悄瞟着布雷?考尔的脸色,手已经按在了剑鞘上,似乎只要这位大谷仓领主微微点头,就立刻将这个来路不明的修士拿下。
布雷?考尔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修士——中等身材,略微显瘦,黑袍下的肩膀有些单薄,可眼神却异常平静,没有丝毫慌乱,甚至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从容。“您认识我?”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指尖触到了刀柄的皮革,似乎在仔细感受那皮革的纹理。
神秘修士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木勺捞起汤碗里最后一块肉,慢悠悠地嚼着,仿佛周围的紧张气氛与他无关:“当然认识。还记得在特克斯洛的那个晚上吗?你住的客房里,枕头下藏着一条黑曼巴蛇。”
“是你?”布雷?考尔的瞳孔猛地一缩,“哗啦”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连桌上的陶碗都跟着晃了晃。
对面的修士平静地点点头,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对,是我。枕头下那条黑曼巴,是我放的。”
看着错愕中带着些许怒气的布雷?考尔,花花老托和海狸维瑟猛然抽出长剑,锋利的剑刃“噌”地出鞘,带着划破空气的锐响,瞬间架在了修士的脖子上。剑刃泛着冷冽的寒光,紧紧贴在修士苍白的皮肤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咙,让鲜血喷涌而出。
修士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剑,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不过,那是老冯格的命令。我只是执行者,奉命行事而已。”
愈发警惕的布雷?考尔眉头皱得更紧,死死盯着这个临危不乱的修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到底是谁?既然是老冯格派来杀我的,那天为什么又要救我?别跟我说是良心发现!”
私神秘修士低头看了看颈间那愈发逼近的剑刃,眼神依旧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几分怜悯。他伸出手指,轻轻将剑刃推开一寸,叹口气道:“我叫温顿斯特。曾经是虔世会六人团的侍从修士,负责侍奉大修士乃木。而现在...则是虔世会的主教。”
“什么?!”餐桌上的人们顿时目瞪口呆,哗啦啦纷纷起身。安克缇?仑尼手里的木勺“啪嗒”掉在地上,攸丘?克劳兹的眼睛瞬间睁大,连一直沉稳的维托姆?帕夏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齐刷刷地盯着对面这个神秘修士,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哈!温顿斯特?”霍亨?巴赫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指着温顿斯特,语气里满是不屑,甚至带着几分戏谑,“你就是六人团侍从修士里那个出了名的‘点头虫’?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在三年前特克斯洛的宗教游行上见过你!你当时跟在老冯格身后,老冯格说什么你都点头,像个没主见的木偶!”他顿了顿,又夸张地哈哈哈干笑着叫道,“你说你成了虔世会的主教?这怎么可能!‘六人团’难道都还俗种小麦去了,让你这个...让你上位!”
温顿斯特平静地看向没敢继续造次胡言的霍亨?巴赫,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些许疲惫,还有几分深藏的苦涩:“对。因为老冯格和其他五位大修士,都死在了弗林锡的动乱里——有两个房子着火了,他们没能逃出来。”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神色好似悲痛万分般道,“虔世会不能没有宗主,长老们商议后,只能让我这个侍从修士递进后补,执掌主教之职。”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窗外夜风掠过橡树的“沙沙”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虔世会主教亲自到访,还是位新就职者,而且便装独自一人来到大谷仓。让人感觉这一切是如此诡异。
随即餐桌上的这些贵族由震惊变得面露疑虑——安克缇?仑尼捏着锡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深蓝色礼服的袖口被他攥出褶皱;攸丘?克劳兹的目光在温顿斯特脸上反复逡巡,像在审视一件可疑的器物,黑色皮甲下的肩膀始终紧绷;维托姆?帕夏则皱着眉,指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