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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你不要再说了!”
她带着怜悯的目光看向他,“陛下啊陛下,谁会爱你呢……先帝吗?你身为嫡子,却迟迟得不到皇储之位,相比于你,他更爱你的三哥;元王吗?从你设计除掉谢贞观的那一刻,她就更不可能爱你了,而且也是你让她亲自杀了秦王……是你,是你亲手毁掉了这一切,你不过是个没有人爱的可怜虫罢了……”
“够了!”
一记力道并不重的耳光打断了她,皇帝胸口剧烈起伏,在死死盯了她几秒后,最终拂袖而去。
我从屏风后转出,见她倚着桌案缓缓滑坐在地。烛火跳了一跳,她抬眼看我,却漾开一个极淡的笑,“姮儿,让你见笑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紧紧抱住她,听见她胸腔内的心正怦怦直跳。
窗外忽起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
第二天,弼儿还是收到了皇帝让他随其回宫的旨意,至于幼妙,他则是不管不顾,任由她去或是不去,左右她回宫,等待她的尽是皇帝的眼线。
齐弼略显诧异地接过圣旨,心情却并不欢喜,他看向一旁冷脸的母亲,向她商议要不要他去向父皇求情收回成命。
幼妙摇摇头,“没用的……弼儿放心,母亲随你一同去,母亲会保护你的。”
齐弼摇了摇头,“是我保护母亲才对。”
我去问殿下,皇帝为何要这样做,殿下说,太子太过仁厚,没有作为君主的心狠,皇帝要选个皇子,来磨一磨太子的心性。
我低眉不语,心想,幼妙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年年仅八岁的齐弼,尚不知自己就这样被父亲无情地推进了斗兽的囚笼,而他要面对的猛兽,正是太子身后庞大的世家势力。
这是磨刀石的命运。
两月后众人回宫,齐朝兰陵和众嫔妃对幼妙母子的归来都心生不满,二人也自然难免成为众矢之的,被后宫众人种种“针对”,皇帝更是封齐弼为靖王,把他推上了台前。
不过太子看他还是个毫无势力的孩童,也没怎么针对打压他,倒是皇帝时而在太子面前夸赞齐弼,让太子如同吞针。
殿下年岁渐长,很多事情不必她亲自去做,我知她的辛苦,开始接过她手中部分权柄,暗中联络部下、整合势力,甚至在京郊一处庄子内秘密训练私兵。
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不能全然相信,命运,终究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
神武二十四年春,兰陵出降,齐朝娶亲。
嫁入谢家后,兰陵一改往日的娇气,骄纵却从未改变,她为谢家生下嫡子后,开始插手谢氏族中事务,利用公主身份培植势力。再后来,驸马看不惯她骄纵模样,二人离心,兰陵便乘机纳了面首,皇帝虽知晓此事,但也只是象征性地呵斥了几句,仍就是随她去了。
面对皇后给他留下来的这唯一的女儿,他总是无可奈何的。只要她不做太过分的事,皇帝都能够原谅她。
而东宫这边,几年来,太子妃罗氏始终没有诞下子女,唯一的一次身孕也以小产告终,而沈良娣却诞下皇长孙。
原本妻妾二人相互敬爱,井水不犯河水,然则太子妃疑心自己小产是沈氏所为,再加上沈氏为太子心爱,率先诞下皇长子,更添不平,最终导致她逐渐怨恨起沈良娣。
东宫内外,同样是风波不断。
……
小皇帝静静听着,炭火将熄未熄,在他年轻的眸中投下明灭的光。我望着庭外愈加密匝的雪,知道这故事终要讲到不堪回首处。
神武二十五年后,沈家之势如日中天。大舅舅在朝中门生故旧遍布,二舅舅掌着京畿部分军权,东宫又诞下流着沈家血脉的皇长孙。
距离那时,我的外祖父母,皆已先后离世。
皇帝坐在那龙椅上,看着遍布朝堂的沈家门生,如何能够安枕?他开始打击沈家,重用与沈氏有旧怨的臣子,甚至默许他们寻衅弹劾。一次次或真或假的指控,如同细密的针,扎向沈氏这日益膨胀的巨象。
太子夹在其中,最是难熬。一边是母族,是自幼亲近的舅舅,是情深意重的沈良娣与她所出的、极为疼爱的儿子;另一边,是君父,是天威难测,是日益冰冷的审视与敲打。
他试图劝谏,父皇却觉他懦弱,只知袒护外戚;他试图让舅家收敛,沈家却以为储君仁弱,更需他们支撑门庭。
皇帝开始疑心他不与自己站在一边而开始打压起他,舅舅担心他背弃沈家而步步紧逼,他像被两股巨力撕扯的孤舟,靠不到岸边,不知何时就会沉没于汪洋大海之中。
便是那时,靖王齐弼,被真正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