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每日的死亡如浪潮般将我淹没,刚开始我还会为了他们的死而在夜晚偷偷抽泣,后来或许是见多了生命的流逝,我也开始心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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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灾区各地彻底得到恢复,百姓也能够安居乐业,回到京城,我也成长了许多。
我向殿下献了一份蜀地各处百姓的万民请愿表——这些数据都是我一步步走往各处调查出来的,她看后沉默良久,半晌后,她摸了摸我的头,眸中晶莹,声音哽咽,低声夸了一句,
“好孩子……”
那年我十四岁,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她后来把我的万民请愿书写成折子,递了上去,其中的部分请愿,兑现为了现实。
从那时起,我想,如果一定要真有一个抱负,我希望我能做一个造福百姓的人。
然而,我回到京城,两件事立刻如同惊雷向我劈来——
其一,姨母先前有了身孕,但高台坠楼,她从十几米的阶梯上摔了下来,不仅滑了胎,身体亦是严重受损,高烧不退。
其二,幼妙被封为宜华夫人,竟还有了身孕。
一时间,我竟不知哪件事情对我的来说更加难以置信。
殿下与我听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凤仪宫看望姨母。
姨母神情憔悴,虽然发热,但见到我们,神智倒清醒了些,她看着我笑道,
“姮儿,你回来了……”
我笑着,憋住眼泪,跪在她的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姨母,姮儿回来了,你快好起来吧……”
她无视了我的后半句,“回来就好,我的姮儿长高了,也长大了,在蜀地一定很辛苦吧?”
我使劲摇摇头,简略地讲述我在蜀地的经过和所见所闻,她听得如痴如醉,对我的嘘寒问暖从未迟到。
然而聊了许久,当我问及她怎么了的时候,姨母却将我请了出去,与殿下闭门长谈。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可避讳着我的。
又是直到傍晚,殿下才从殿中出来,我没时间去找幼妙了,只好打道回府。
回府的路上,我问殿下,姨母还好吗?
殿下摇摇头,“不大好了,她七月滑胎,产下一个夭折的女儿,还出了大红,眼下虽保住了性命,但也只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我一时难以接受,眼泪一下子哗哗地流了下来,不停地喃喃道,“怎么会呢……她才二十七岁呢……”
我抽泣了片刻,抬头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与幼妙有关?”
她眸色一刹,有种被看破了的惊奇,随后问我,“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说,“这后宫只有一个男人,整个宫中也没有几个男子,幼妙有了身孕,又被封为夫人,这孩子若不是陛下的还会是谁的?必是这事刺激到了姨母,对不对?”
殿下沉默许久,我嘶喊着道,“姨母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我明天就去问幼妙,若是她也不告诉我,我就直接去问陛下,问他为什么明面上对姨母那么好实际上去要伤她!”
“姮儿!”她轻声制止了我,“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你倒是把真相告诉我啊!”我第一次吼了她。
她挣扎片刻,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回府再说罢……”
回家后,走入书房,她把一切我不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包括我的身世之谜。
身世我是早就隐隐猜到了的,毕竟人人都避着我的,能是什么好事?我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罪臣之女,但令我最无法面对的,仍是幼妙,我一定要找她问清楚。
但是第二天天还未亮,大街上忽得响起了一阵阵跑马声。我顿感不妙,穿着单衣赤脚跑到府外,那侍卫正飞驰而过,嘴里喊着的,正是我最难以接受的消息。
我瘫坐在大门口,双眼空洞。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
神武十四年,武帝皇后沈氏薨逝,年二十七,谥号孝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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