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的铁骑在萧峰直属亲军的率领下,井然有序地进入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城。
没有预料中的烧杀抢掠,取而代之的是萧峰颁布的严酷军令与迅速展开的行政接管。
一场远比武力征服更复杂也更深刻的“消化”与“再造”工程,在萧峰及其核心班底的推动下,高速运转起来。
萧峰并未久居宋宫,而是将汴京旧皇城的一部分与临近的宏伟道观上清宫改建为南北枢机院,作为临时统治中枢。
他自己坐镇北院处理军国大事,南院则由皇后阿朱总理,协调内政、安抚旧宋内眷及处理繁复的礼仪交接。
皇后阿朱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她以契丹女子的爽朗与中原生活磨砺出的细腻,巧妙地周旋于新旧势力之间。
她亲自接见并安抚了赵宋皇室的后妃、公主及重要命妇,以保全宗庙、延续血脉的承诺消解了她们最深的恐惧。
对于旧宋宫中庞大的宦官、宫女系统,她并未简单遣散,而是择优留用,由可信的辽宫旧人带领维持宫廷运转,避免了大规模失业引发的动荡。
更重要的是,她成为了萧峰与贵妃赵福金之间最稳固的桥梁。
福金公主如今是大辽贵妃,身份特殊,既是萧峰的妃子,又是宋帝之妹,她的态度对安抚宋地臣民,尤其是旧宗室和文人士大夫阶层,有着微妙而关键的影响。
阿朱以姐妹之情待之,常与她一同处理涉及宋人风俗、礼仪的事务,使福金逐渐从亡国的悲痛与尴尬中走出,成为连接宋辽情感的重要纽带。
贵妃赵福金在最初的彷徨后,在萧峰的尊重与阿朱的关怀下,开始运用自己深厚的文化素养与对宋廷内部关系的了解,协助梳理宋室宗亲谱系,甄别哪些是可能的风险,哪些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她建议对自愿配合且无实际威胁的赵氏宗亲给予闲散爵位和一定的经济保障,将其供养起来而非逼迫至绝路,这一“怀柔”策略极大地减少了宗室可能引发的潜在抵抗。
同时,她也参与了对宋翰林院藏书、典籍的整理保护工作,这既是萧峰对黄裳承诺的一部分,也向天下文人昭示大辽皇帝尊崇中原文化道统。
贵妃李青萝则展现了另一方面的才能。
她掌管过曼陀山庄,熟悉江南经济物产,又与李秋水关系密切。
萧峰委派她协助户部清点接收宋室府库、皇庄以及部分抄没的权贵家产,户部主要由投诚的宋臣如李宗之等具体操作。
她心思缜密,对账目、田产、珍玩有着天生的敏感,有效防止了接管过程中的巨大贪腐流失,将海量财富迅速转化为国家可以动用的资源。
同时,她利用江南的人脉网络,为即将推行的新商业政策提供信息。
李宗之、周文彬、吴敬安三人,因其首倡归附和熟悉宋事,被萧峰直接启用,但给予了明确的职责和严密的监督。
李宗之被擢升为户部侍郎暂代尚书事,专门负责对接辽国户部,清丈原宋地户口、田亩,整理赋税簿册。
他深知这是表现机会,也惧怕辽人的刀剑,工作起来近乎疯狂,将宋廷多年积弊和盘托出,并提出了许多“平滑过渡”的征税方案,既要保证辽国收入,又不敢立刻竭泽而渔,以免激起民变。
他的精明算计,此刻被用在了为新主榨取最大利益且维持稳定的刀刃上。
周文彬被派到枢密院下属的安抚司,凭借其对宋军各地驻军、将领关系的了解,起草文书、拟定名单,协助辽军将领进行劝降、整编工作。
他善于揣摩人心,提出的以辽军为骨干,汰弱留强,保留部分宋军编制给予出路的建议,被部分采纳,加速了地方军队的归附进程,减少了零星抵抗。
吴敬安则专注于礼仪教化。
他牵头组织了一批降伏的宋臣和太常寺旧人,日夜赶工编纂《大辽承统录》,将萧峰的入主阐释为天命所归、止戈息兵、混一南北,并迅速制定新朝礼仪,将辽帝祭祀天地、祖先的仪式与中原传统结合,营造合法性与正统性氛围。
他的笔和嘴,成了为新政权粉饰太平、麻痹抵抗思想的重要工具。
然而,萧峰对他们绝非信任。
天山童姥麾下灵鹫宫九天九部的高手,以及李秋水掌握的西夏一品堂部分残余力量,这些力量已向李秋水效忠,被悄然布置在汴京及重要州府,形成了独立于官僚系统之外的情报和监督网络。
这些武林高手来去如风,手段诡秘,专门监察地方官吏、投诚将领以及李宗之等人的行为。
一旦发现阳奉阴违、贪墨过甚或暗通旧宋残余,往往不经司法,直接以雷霆手段清除。
这种来自江湖的、不可预知的恐怖监督,使得新旧官吏无不凛然惕厉,效率奇高而不敢轻易逾矩。
在军事上,萧峰以辽国精锐为骨架,以归附的、经过筛选的宋军为辅助,迅速接管了所有重要关隘、府库、粮仓和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