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要拆了这厢房!” 杨炯双手虚扶她肩膀,却见楚灵曜慌乱中攥住他衣襟,俏脸早已红如霞绯,此刻恨不能化作青烟逃出这狼狈之地。
少女温热的呼吸透过锦缎熨在他胸口,杨炯但觉喉头发紧,方要扶她起身,却听 “嗤啦” 一声。
楚灵曜的裙角不知何时勾在妆台雕花处,这一扯竟撕开半幅裙摆。她低头见半截小腿外露,惊得如狡兔般跳开,却忘了身后胭脂盒散落。
慌乱间,一脚踩在红色胭脂上,整个人向后仰去。
杨炯哪里容她摔着,箭步上前将人拦腰抱起,不想她绣鞋再次飞出,正巧落在他肩头。
楚灵曜又羞又急,伸手去够鞋子,乌发扫过他脖颈,惹得他不自觉缩颈。
“放我下来!” 楚灵曜红着脸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慌乱中挥动手臂,竟不轻不重打在了杨炯脸上。
楚灵曜见状慌了神,忙伸手抚他面颊,结结巴巴道:“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杨炯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心头忽生柔软,却仍板脸道:“怎的如此毛手毛脚?”
话音未落,楚灵曜指尖尚停在他脸上,触到皮肤温度,如被烫着般猛地收回,却又碰翻妆台上的香水瓶。
晶莹液体如泉流淌,沾湿她裙摆,亦浸透他衣袖,满室登时萦绕馥郁香氛。
楚灵曜望着满地狼藉,眼眶渐渐泛红,委屈道:“都…… 都怪你!”
杨炯见她要哭,无奈道:“你好没道理,分明是你自己慌乱才弄成这般。”
说着便要替她擦泪,她却偏头躲开。
楚灵曜转身欲走,却因裙摆撕裂行动不便,两脚打结,一个踉跄又往前栽。
杨炯眼疾手快再次抱住她,不慎触到腰间软肉。
楚灵曜痒得 “咯咯” 直笑,扭身躲避,两人在狭小空间里推搡起来。她发钗不知何时坠地,青丝如墨倾泻,发间清香混着女儿香与香水气息,将方寸之地染得旖旎。
“莫闹了!” 杨炯无奈道,却见她仰起脸,眸中泪影未干,红唇微张,呼吸间尽是清甜。
杨炯心神一晃,忙扶正她,捡起地上绣鞋,伸手握住她莲足作势穿鞋。
楚灵曜脚踝触到温热,如遭电击般缩腿,却因失衡又倒入他怀。几番拉扯,两人皆狼狈不堪,气喘吁吁。
楚灵曜裙裾破裂,珠翠散落。
杨炯衣襟褶皱,衣袖透湿。
然四目相对时,竟皆愣在当场。
楚灵曜咬唇别过脸,低声道:“还不放开我!”
杨炯如梦初醒般松手,只见少女如受惊小鹿般跑开,裙摆扫过胭脂,拖出一道红痕。
她一蹦一跳去捡门口绣鞋,刚一拾起,无意间瞥见门缝,差点没被吓死。
楚灵曜鞋也来不及穿了,一脸焦急的转身满屋子逡巡。
杨炯见此一愣,疑惑道:“你找什……”
“你别出声!” 楚灵曜如踩了尾巴的猫儿,飞速奔至杨炯身前,慌乱中竟以绣鞋捂住他嘴,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口,急得泫然欲泣。
杨炯眉头一皱,含混道:“呜呜……你……你的鞋!”
楚灵曜这才惊觉手中物事,慌忙收回手,呆立当场。
“你怎么了?” 杨炯疑惑。
楚灵曜急得直跺脚:“我师傅来了!”
“来便来呗,你怕什么?” 杨炯轻笑。
楚灵曜急得跺脚道:“我师傅夜夜都要替我掖被子,我是偷跑出来的!”
说着,低头见满地狼藉,又听渐近的脚步声,心下一横,竟将绣鞋直接塞进他怀中:“千万莫露馅!”
言毕,直奔衣柜躲入,噤若寒蝉。
杨炯苦笑着抚平衣襟,望着满地胭脂香水,暗叹这该如何遮掩。
正思忖间,敲门声骤起,随后李泠清冷之声传来:“睡了么?”
“睡了!” 杨炯昧着良心答。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李泠见状皱了皱鼻子,面色陡然冷肃。
杨炯哪容她多想,谎话脱口而出:“刚起,刚起!”
李泠冷笑,眼神四下游移,扫过满地狼藉,又闻屋内连翘香混着胭脂气,早已知楚灵曜必是偷来夜会,或正藏于屋内。
她平日里性子清冷,此刻却因着心中那情愫,平白生起几分醋意,当下挑眉道:“侯爷好兴致,大晚上便打翻这许多脂粉,莫不是学那女儿家对镜贴花黄?”
杨炯见她眼神游移至衣柜处,心中暗叫不妙,面上却仍堆起笑来,抬手虚扶衣袖道:“这是西厢房,因为离的大门近,阿福才将我安置在此!这不是听你敲门,起身打算迎接,不慎碰翻了妆奁,才弄成这般嘛。”
李泠冷笑着看她胡诌,见杨炯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跟自己撒谎,当即一把将他推开,冷着脸缓步踏入屋中。
只见她指尖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