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则指着面前一盘鱼,摇头晃脑地说道:“店家,你这鱼怕是没煎熟吧?里面还带着血丝呢!这要是吃坏了肚子,可如何是好?”
面对这些指责,厨娘无言以对,只能继续道歉,又道:“这样,今日的饭菜,都给大家打个八折,算是给各位赔罪了!”
周围抱怨的客人闻言,虽然依旧有些不满,但见厨师态度诚恳,又主动提出打折,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嘟囔着,算是勉强接受了。
然而,姒任一见厨师是个女子,态度骤变,脸上的怒容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她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那先前抱怨菜咸的尖嘴猴腮男子,厉声喝道:“你个猪男!竟敢在此挑三拣四,诽谤我们女人的辛劳!我看你分明是故意找茬,想吃白食!”
那尖嘴猴腮男子被她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随即也恼了:“菜确实做得不好,难道还不许人说吗?你这婆娘好不讲理!”
姒任却不理他,反而转向那厨娘,换上了一副关切备至的语气,柔声道:“好媎妹,你休要听牠胡言!依本姥看,你这菜肴分明是返璞归真,不似那些猪男厨子一般只会用重料调味,遮掩食材的不新鲜!这才是真正的养生之道!那些凡夫俗子,哪里懂得欣赏?”
厨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那男客人却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黑白颠倒!”
姒任柳眉一挑,嘴角勾起一抹刻毒的冷笑,对着那尖嘴猴腮的男客人便是一连串珠炮般的恶毒言语:“呵!你这等脑满肠肥,只知吃喝的猪男,知道什么黑白?我看你那张尖嘴,除了会挑剔我们女人辛勤劳作的成果,还会做什么?莫不是只会像只没开化的蠢物一般,只配吃些猪男做的猪食,才能满足你那卑贱的味蕾?”
“还敢说我寻衅?真正寻衅的,是你这种不知好歹,鸡蛋里挑骨头的小点子!我们女人做的菜,讲究的是天然滋味,养身健体,岂是你们这些被劣等雄性厨子用重油重盐喂刁了的嘴能品鉴出来的?不懂欣赏,就滚回你娘胎里重造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污了我们女人的眼!”
那尖嘴猴腮的男客人平日里其实算是个随和之人,鲜少发脾气。然而,今日被姒任这般指着鼻子当众羞辱,他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中的怒火竟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引线点燃了一般,瞬间膨胀到完全失控的地步,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应声崩断。
“你……你这……疯婆娘!竟敢……竟敢如此辱我!”他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一根根坟起,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嘶哑尖利,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平日温顺的耕牛突然被激怒成了噬人的猛兽。
不过在狂怒中也有一丝奇怪,他隐约觉得,自己平日里绝不至于因为几句口角就气到如此地步,但此刻,那股暴虐的情绪却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淹没了他所有的清明。
“我今日……我今日非要与你这毒妇拼了不可!”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作势就要朝姒任扑去。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便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捏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嗬嗬声,随即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场面顿时一片死寂,紧接着便是更大的混乱。店小二和男客人的同伴惊慌失措地围了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唤,却哪里还有半分反应。那男客人竟是被活活气晕过去了!
店小二和男客人的同伴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他抬去后堂救治。
厨娘见姒任替自己解了围,心中更是感激,连忙上前道谢:“多谢这位小妹妹仗义执言!老婆子我……”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桌上的菜,“只是这菜,当真……当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姒任哈哈一笑,拍着厨娘的手道:“好媎妹,我说好,那便是极好!那些猪男的味蕾早被劣等调料败坏了,哪里懂得真正的美味?你这手艺,是他们没福气消受!”
厨娘被她说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不过你放心,先前说的打折,老婆子我还是会给您算的。”
姒任脸上的笑容却倏然一收,冷冷地看着厨娘:“你说什么?”
厨娘被她看得一愣,有些不解地重复道:“老婆子说,还是会给您打八折……”
“哼!”姒任重重哼了一声,语气冰冷,“本姥方才替你出头,斥退了那些无理取闹的猪男,保全了你的名声,你如今倒好意思跟我提钱?你不该将这顿饭菜免费赠予我,以示感谢吗?”
厨娘顿时面露难色:“这……我也是小本经营,上有老下有小……”
“住口!”姒任勃然大怒,“我看你也早已被那些猪男的歪理邪说腐蚀了心肝!满脑子只剩下铜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