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冷笑一声,径直走上前,伸手抚过棺面。
刹那间,铃声大作!
天语铃剧烈震颤,发出尖锐鸣响,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边低语。她眼前一黑,幻象浮现??
她看见自己站在战场上,脚下尸横遍野,头顶乌鸦盘旋;她看见挛??伊屠倒在血泊中,手中仍握着她的手;她看见长安城门崩塌,文淑披着凤冠坐在龙椅上狞笑;她听见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孩子,活下去……哪怕变成魔鬼……”
“啊!”她猛然抽手,冷汗涔涔。
“你怎么了?”女卫紧张询问。
“没事。”她稳住呼吸,“这只是心理攻势。真正的敌人,一定在这里。”
她环顾四周,忽然注意到祭坛边缘有一道极细的裂缝,像是recently被重新合拢过的痕迹。她蹲下身,用刀尖轻轻撬开,竟发现下方藏着一条暗道!
“下去。”她果断下令。
三人沿暗梯下行,约十丈后,进入一间密室。室内烛火通明,墙上挂满画像??全是历代单于,唯独中间一幅空着画框。而在房间中央,赫然躺着一人!
那人须发花白,身穿日月袍,胸口微微起伏,竟是??**前任单于**!
他还活着!
“果然如此。”云安冷笑,“假死脱身,只为等待血契重启。可惜……你选错了时机。”
她正要上前查看,忽听头顶传来沉重脚步声。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乌维单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但也到此为止了。”
云安抬头,只见石门正在缓缓关闭,而四位长老并肩而立,手中各持一支骨笛。
“今晚,我们要完成三百年的夙愿。”莫贺长老缓缓吹响骨笛,凄厉之声回荡地宫,“让旧日荣光重现,让异族之血染红祭坛!”
女卫迅速挡在她身前:“阏氏快走!我们拖住他们!”
“不用。”云安却笑了,“他们在等一个人??我。但他们不知道,我也带来了援兵。”
话音刚落,地宫外骤然响起号角声!
紧接着,是整齐的马蹄声、铠甲碰撞声、还有熟悉的呼喊:“雪鹞营奉命护驾!违令者,斩!”
是挛??伊屠来了!
原来她早有准备。临行前,她便命人在百里外埋伏三千精兵,一旦她在单于庭发出信号(天语铃连续摇动三次),便立刻驰援。
此刻,铃声已在地下共振,传至地面哨岗。
“你们以为能困住我?”云安站起身,拔出弯刀,“可你们忘了,真正的权力,从来不靠鬼神,而是靠人心与刀剑。”
她一脚踢翻烛台,火焰瞬间引燃帷幔。密室内浓烟滚滚,前任单于被呛醒,发出嘶哑吼叫。
“父亲!”乌维单于惊怒交加,不顾一切冲下台阶。
云安没有追击,而是迅速搜查密室,在书架暗格中找到一本羊皮册子??《血契真解》。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血契非为复活亡魂,实为控制活人。凡触契者,心智将受符文侵蚀,渐成傀儡。”**
她终于明白了。
所谓“唤醒先祖”,不过是谎言。真正目的是通过仪式,将现任单于洗脑,使其成为旧贵族手中的提线木偶!
“难怪他们非要我参与。”她冷笑,“因为我这个‘异女’,才是最关键的祭品??我的血脉最纯净,最容易被控制。”
她将书收入怀中,低声对女卫道:“把这里的一切都记下来。等回去后,我要让全草原都知道,这些所谓的‘长老’,不过是一群妄图篡权的老鬼。”
***
三日后,单于庭召开特别大会。
云安当众展示证据:前任单于被救出(虽已神志不清),密室曝光,《血契真解》全文宣读,更有被收买的祭司出面作证,揭露四位长老多年来的阴谋布局。
最终,在雪鹞营与左贤王军队的威慑下,乌维单于不得不宣布:
**废除三位长老职权,流放边疆;关闭祭司院,禁止一切秘仪;并正式颁布《新律十六条》,明确规定:今后单于继位、重大决策,皆需经大阏氏与议会共同批准。**
云安的名字,再次震动草原。
但她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
旧势力不会轻易退场,他们只会蛰伏,等待下一个机会。
而她,也早已不再期待和平。
***
回到左贤王庭那夜,她独自登上高山,望着星空,取出那枚残破的密函碎片,轻轻贴在唇边。
“皇兄……”她低语,“我已掌控匈奴半壁江山。下一步,该你履行承诺了。”
她闭上眼,仿佛听见长安传来钟鼓声,文淑在寝宫中惊醒尖叫,皇帝在朝堂上颤抖宣布:“传朕旨意,迎长公主云安归朝,赐座紫宸殿,百官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