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两名铁甲武士上前,欲夺其兵符。
“谁敢!”右谷蠡王暴喝,抽出弯刀,一刀劈向最近的武士。
血光迸现。
然而就在他动手刹那,云安猛然跃下高台,身形如鹰扑兔,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弧光,直取其持刀手腕!
“铛”一声巨响,双刀相击,火花四溅。
她竟以女子之躯,硬接其全力一击!
“你疯了?!”他惊怒交加。
“我没疯。”她冷笑,“我只是告诉你??从今天起,草原上不再有无法无天的王爷。若有,我就亲手斩了他。”
话音未落,雪鹞营女卫齐齐冲出,配合左贤王亲卫,迅速控制局面。而莫贺带来的五百禁军也拔刀列阵,形成夹击之势。
右谷蠡王环顾四周,见部下已有动摇,知道大势已去,仰天狂笑:“好!好一个汉人女人!你赢了!可你以为这就完了?匈奴的血,才刚刚开始沸腾!”
他扔下刀,任人捆绑,却被云安拦住。
“慢着。”她走到他面前,低声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龟兹国派来的细作是谁,驻扎何处,我可向单于求情,免你一死。”
他盯着她,忽然咧嘴一笑,满口血污:“你以为……我会告诉你?等吧,等到冬天,等到大雪封山,你会听见……整个草原都在喊我的名字。”
云安看着他被押走,眼神冰冷。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
这只是战争的开始。
***
当夜,左贤王庭大宴三日,庆贺胜利。篝火连绵数里,酒肉飘香,歌声震天。人们跳起古老的萨满舞,祈求和平降临。
而云安却独自登上高山,望着南方故土的方向。
风拂面颊,她取出那枚烧毁后残留的密函碎片,轻轻贴在胸口。
“皇兄……”她喃喃,“我做到了第一步。右翼已乱,左贤王之势渐起。接下来,我要你答应我的事,也该兑现了。”
她闭上眼,仿佛看见长安城门缓缓开启,文淑在栖鸾院焚香祷祝,萧景渊在边关提笔写信,而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轻声道:“时机已至。”
忽然,背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见挛??伊屠披着狼裘而来,手中拎着一壶烈酒。
“躲这里干什么?”他坐下,倒了一杯递给她,“下面的人都在找你敬酒。”
“我不想听那些虚伪的恭维。”她接过,却没有喝,“他们今天跪我,是因为我赢了。明天若我输了,第一个踩我头上的,也是他们。”
他静静看她:“所以你一直在防着所有人?”
“不然呢?”她苦笑,“在这世上,能靠的只有自己。”
他沉默良久,忽然说:“你知道吗?我母亲也是这样的人。她出身奴隶,靠智慧与狠辣一步步爬上阏氏之位。所有人都说她冷酷无情,可她告诉我??**‘最冷的心,才能护住最暖的梦’**。”
云安怔住。
他继续道:“她说她最大的遗憾,是没有一个孩子能继承她的意志。现在……我明白了。”
他转头看她,目光深邃:“你比我母亲更狠,也更聪明。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立你为正阏氏,将来我们的孩子,将是左贤王继承人,甚至是……未来的单于。”
云安心头剧震。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来此,原是为了复仇、为了夺权、为了有朝一日衣锦还朝。可如今,她竟要考虑在这里留下血脉?
“你在试探我?”她问。
“不。”他说,“我在问你的心。你究竟想回到过去,还是创造未来?”
她望着远方,良久未语。
最终,她轻声道:“给我一年时间。”
“一年后,若我能彻底掌控左翼,若我能助你登上单于之位……那时,我或许会给你一个答案。”
他笑了,举杯与她相碰。
“好。我等你。”
酒入喉中,灼热如火。
山下欢歌依旧,而山上两人静坐无言,唯有风雪低吟,似在记录这段无人知晓的盟誓。
***
数日后,一封密信穿越沙漠,抵达长安皇宫。
皇帝展开,只见四个字:
**“赤水审判。”**
他抚须微笑,提笔回复:
**“棋入中盘,步步杀机。妹若需援,朕即倾国。”**
而在雁门关,萧景渊接到军报,得知右谷蠡王被废,左贤王声望大涨,当即下令:“加强与左贤王部联络,输送铁器、药材、书籍,皆以‘民间贸易’名义进行。同时,命青蚨记扩线,务必渗透至单于庭内部。”
他知道,那一枚被送出的棋子,如今已成长为执棋之人。
风起北疆,云卷龙腾。
那位曾被世人视为牺牲品的云安长公主,正以铁血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