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觉得他真是英雄救美,后来才知道,那投资方第二天就破产了。”
“你爸有一百种方式让我依赖他,然后告诉我:这个世界很危险,只有他能保护我。
而保护的方式,就是把我关进华美的笼子里。”
慕临川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云皎也常说类似的话,“交给我处理”,“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他爱过,我信。”
林风致声音低下来,
“可他更爱的是掌控感。我们吵架,永远是我低头,我有工作邀约,必须他先过目,甚至连我交朋友,他都要查人家背景。”
她苦笑一声,
“甜吗?不爱吗?但你受得了吗?我也是当年最年轻的影后提名者,谁不是天之骄子?不过是各自领域不同罢了。但遇上他们那群人,扯上国家大义,我们只能受委屈。”
慕临川沉默着。
这难道不是爱吗?
不是说明她愿意花心思吗?
但现在却品出别的滋味。
“离婚后,我接的第一个剧本。”
林风致眼里闪烁着光芒,分享自己的成就,
“有裸戏,有打戏,有大胆的政治隐喻。我凭借它拿了第一个影后。”
她轻轻握住儿子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演戏原来是这么自由的事。不必担心谁看了会不高兴,不必顾虑会不会影响谁的仕途,不必害怕会莫名其妙地无法上映。”
林风致眼中泛起泪光,
“我当年也爱你父亲,可最后得到了什么?他永远有更重要的事,更危急的任务,和不得不亲近的异性目标。而我呢?闹就是不识大体,问就是不顾大局。”
她握住儿子的手,
“阿川,妈妈不想看你走我的老路。他们很耀眼,能满足一时的虚荣心。
但是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永远要排在他们的使命之后,他们的野心之前。
他们对待感情的方式都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
慕临川沉默着。
他想反驳,却无从下口。
云皎确实总是神神秘秘的,还经常消失,身边围绕着许许多多出色的异性。
“至少......”他绞尽脑汁,
“云皎不会像爸那样,和别人乱来。”
她眼中没有贞洁枷锁,和自己在一起时大方地欣赏觊觎他的美色,坦荡地令人安心。
他知道云皎眼界极高,寻常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更何况,就在昨晚,临睡前。
她和他同床共枕,握着他的手,亲口解释过,如今她灵力运转不畅,需要格外小心保护自身灵力场纯净,混乱的男女关系对她修行不利。
“也许不会。”林风致勾起一抹苍凉的笑意,笑容里翻涌着岁月无法磨平的痛楚,
“可你确定吗?他们那种人,生死线上走惯了,道德感和普通人不一样。”
她仿佛被回忆拖拽回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
“慕南柯当年有多少次不得已的假戏真做,开始还给我买礼物赔罪,后来肆无忌惮,敷衍,无所谓,不耐烦,直到有女人带着孩子上门认爹。”
话题过于沉重,偏厅内空气仿佛凝固。
阳光依旧明亮,却像淋了一身倾盆大雨,沉重潮湿。
林风致猛地收住话头,眼底闪过一丝懊悔,她别开脸,拭过眼角。
她不该说这些的,毕竟是阿川的爸爸。
慕临川喉咙像吞了把刀片,看着林风致瞬间无法掩饰的痛楚,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母亲,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酸涩难言。
午后阳光更盛,照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弥漫在母子之间压抑沉重的寂静。
“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林风致岔开话题,她从包里取出一个护身符,
“这是我从庙里求来的。你戴着,保平安。”
慕临川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已经挂着云皎给的护身玉坠。
他犹豫一瞬,双手接过那个简陋的布符,
“谢谢妈。”
林风致看到他刹那的迟疑,眼神一黯,自嘲一笑,
“她给过你了,是吧?更好的。”
“妈,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林风致勉强笑笑,
“她什么都能给你更好的,只要你不违逆她。”
她轻轻触碰儿子脸上纱布,
“可是阿川,妈妈只希望你平安快乐,和爱你尊重你的人在一起,演你想演的戏,过你想过的生活。”
“演戏的事,以后再说吧。”
慕临川低下头,推脱道。
他想起云皎强势的爱,想起她不容置疑的保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