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致端起茶杯,又放下,目光望向廊下说话的二人,满是担心,
“阿川。”她声音很轻,
“刚才坐在云皎旁边那位,看着不像普通客人。”
慕临川剥橘子的手顿了顿,
“是她的副手。”
“副手?”林风致轻轻摇头,
“那人看云皎的眼神不像下属,倒像,”她斟酌用词,“亲密好友。”
“那很正常啊,她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一起经历风雨,是要比普通上下级更默契。”
慕临川把橘子塞给她,故作轻松回答,
“妈,阿皎的工作性质特殊。”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滞涩,
“她对得力干将当然要另眼相待。”
“所以就让别的男人和你平起平坐?”
林风致一针见血。
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解释,
“那不是别人,狼牙跟了她很多年,是能托付性命的关系。”
他垂下眼眸,毕竟云皎受伤时,只允许狼牙靠近。
这些话像是早已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遍,就像平时他无数次说服自己一样,
“她们的工作很危险,有个可信的伙伴比什么都重要。”
他说着,指尖却无意识收紧,橘子瓣汁水横流,沾了一手。
阳光照在他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挣扎。
慕临川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压抑着一股刻意的平静,却声线颤抖,
“我理解的。”
林风致直视他,笑声凄凉,反问道。
“是吗?”
“那是工作!”慕临川声音微提,却躲闪着,看向窗外成双背影,
“她们是生死之交,她们......有正事要谈。”
“就像你爸一样?”
林风致截断他的话,嗤笑道,“当年他也是这样解释的。”
慕临川将纸巾团成球,狠狠捏扁,扔进垃圾桶,
“云皎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因为她更年轻漂亮?还是因为她秘密更多?身世更复杂?”
林风致向前倾身,带着些微压迫感,
“阿川,郭岩和我说过,你们那部戏有一天突然停工。对外说投资问题,实际上是因为剧本里有你的吻戏。”
慕临川抿紧嘴唇。
“这是你知道的。”林风致继续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你辛苦试了几次戏都没下文,知道为什么吗?
席香最近工作频频受阻,听说她曾经对你示好。”
“别说了。”
慕临川声音发涩,为云皎开脱,
“那不是示好,她说......包养我。云皎是为了保护我。”
“她和你爸爸当年一模一样。”
林风致声音颤抖,不似在外人面前优雅大方,眼神陷入无力的回忆,
“说爱你,却从不尊重你的事业。他们觉得自己在保护你,实际上只是在满足占有欲。”
慕临川攥紧手指,
“她在乎我才会有占有欲。”
“在乎?你想要这样的毫无自由的在乎吗?”林风致苦笑,
“慕南柯当年也在乎我。他不许我拍吻戏,不许我和男导演、男制片、所有的异性同行吃饭,最后甚至不许我演戏。
有部戏我准备了半年,在开拍前一周被临时替换,托了层层关系,才知道是他一句话的事。
我问他原因,因为有一场露背的戏,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你被那么多人看见。’”
她深吸一口气,感叹,
“他们俩,何其相似啊。阿川,为了她一次次让步,甚至让渡梦想,值得吗?”
“我爱她。”
慕临川固执地说,
“让步是为了我自己,我和她在一起很幸福。她永远无条件站在我这边,支持我,对我很好,很用心照顾我。”
“你父亲追我那会儿,也很用心。”
她声音里带着遥远的笑意,又掺杂着一丝苦涩,
“我在西北拍戏,随口说想吃一家桂花糕,他连夜开车四个小时买了送来,到我剧组时天刚蒙蒙亮,糕还热着。”
慕临川神色稍缓,他也期待自己是诞生于爱河的孩子。
“甜吗?”
林风致打断他的憧憬,眼神清亮,
“当时觉得甜极了。可现在想想,他是怎么知道我随口一句话的?
我后来才意识到,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说是保护,实则监视。
慕临川怔住了,他想到了珊瑚。
“还有一次。”林风致继续道,
“我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