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三个人!就把南岗搅得天翻地覆!烧了我的面包房!炸了我的烤炉!还烫伤了我七个帝国勇士!”松本二郎的声音依旧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山本的心上。
“哈依!属下无能!属下罪该万死!”山本的声音带着哭腔。
松本二郎没理会他的请罪。
他放下肋差,拿起旁边一个小小的青瓷酒盅,浅浅抿了一口清酒。
“三个…老鼠。”他咂咂嘴,像是在品味酒香,又像是在品味这个词。
“老鼠再能钻,也逃不出猫的手心。”
他放下酒盅,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冰冷的爬虫眼睛,隔着镜片,死死盯住匍匐在地的山本。
“听着…”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轻柔,轻柔得像情人的耳语,却带着致命的寒意。
“段鹏的肠子…切开的时候,我要看到里面装着的所有秘密…”
“他最后藏身点的每一块砖…我都要亲手敲碎…”
“至于他身边那两个小虫子…”
松本二郎伸出舌头,极其缓慢地舔过自己薄薄的、没有血色的嘴唇。
像是在回味刚才那极致鲜美的生鱼片。
“他们的血…染红的土地…”
“会是最好的…装饰品。”
山本趴在地上,浑身冰冷,如同坠入万丈冰窟。
他清晰地感觉到,上司那轻柔话语里,蕴藏着何等疯狂和暴虐的杀意!
“哈依!”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属下…属下亲自带队!掘地三尺!一定…一定把段鹏的头…献给您!”
松本二郎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
山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后背的制服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
房间里又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安静。
松本二郎重新拿起那把锋利的肋差。
他不再看盘中的生鱼片。
而是将刀尖,缓缓地、稳稳地,移向矮几上铺着的一张哈尔滨城区地图。
刀尖带着冰冷的杀意,精准地悬停在地图上一个点——南岗区与道外区交界的一片复杂棚户区。
“段鹏君…”他喃喃自语,刀尖在那片区域缓缓划动,如同毒蛇游弋。
“藏吧…像老鼠一样…”
“你的血…很快…”
“就会把这地图…染得更漂亮…”
刀尖猛地向下一顿!
锋利的刀尖瞬间刺穿了地图的纸质!
深深扎进下方的矮几木面!
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如同敲响了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