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场外围,靠近那片移植“密林”训练区边缘的一个小土包后面。
一个穿着普通士兵训练服、戴着钢盔的家伙,正鬼鬼祟祟地趴在那里。
他手里举着一个精巧的望远镜,镜头盖都没摘,对着练兵场中央,尤其是那些趴窝的坦克和意气风发的巴图骑兵,贪婪地窥视着。
汗水顺着他油腻的鬓角往下淌,他浑然不觉。
望远镜的镜片,在毒辣的阳光下,极其短暂地、反射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这道光,像一根烧红的针,瞬间刺破了训练场上喧腾的热浪。
几乎就在白光闪过的同一刹那!
“砰!”
一声清脆、短促、带着死亡韵律的枪响,从“密林”训练区深处,那棵歪脖子老树的浓密枝叶间,冷冷地飙射而出!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线,瞬间切断了所有的喧嚣!
土包后面那个举着望远镜的家伙,身体猛地一僵!钢盔上,眉心位置,瞬间多了一个圆溜溜、冒着丝丝青烟的小洞!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举着望远镜的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像根被砍断的木桩,软软地扑倒在滚烫的沙土地上。
望远镜摔落一旁,镜片碎裂。
练兵场上,瞬间死寂!
所有的欢呼、议论、笑声,戛然而止!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带着惊愕和寒意,猛地转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转向那个扑倒在土包后的身影。
老枪慢悠悠地从歪脖子树上滑下来,手里那杆缠着布条的老旧狙击步枪枪口,还飘着一缕淡淡的青烟。
面无表情,像块风干的石头,走到那具尸体旁,用脚踢了踢。
然后弯腰,从那家伙紧紧攥着的手心里,抠出一个被汗水浸透的、揉成小团的纸卷。
老枪展开纸卷,扫了一眼。
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指挥车上的赵铁柱,又越过他,仿佛看向更深处的一线天基地核心。
他没说话,只是扬了扬手里那张沾血的纸片。
练兵场上,热浪依旧翻滚,尘土尚未落定。
但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杀机,已经悄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