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脆响震得墙上的铜灯都随之轻颤。
晋王萧晋猛地将手中的玉盏酒杯狠狠摔在地上,酒水四溅,杯盏碎裂成无数锋利碎片,如同他此刻被怒火灼穿的情绪。
“狗东西!”他咬牙切齿,眼神阴鸷得几欲滴血。
“你倒还真是坐得住!”
他的语气冰冷,却蕴含着无法抑制的怒意。
这几日,他等得头发都白了几根,等来的却不是太子车驾覆灭的捷报,而是信服带回的那封密信——
“行动失败,中山王与卫清挽联手,一网打尽!”
“呵……呵呵……”晋王一边念叨,一边冷笑,声音低沉嘶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真是好一出戏啊,原以为那女人这几年安分了些,没想到依旧是当年那般不肯吃亏的刺猬。”
“还有萧业……”他眯了眯眼,语气冰冷,“你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在房内踱步,脚步极轻,像极了一头在黑夜中寻找猎物的豹子。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停下脚步,望向门外,冷声唤道:“来人。”
门外守候的内侍连忙入内:“王爷。”
“把信服叫来。”
“是!”
不多时,信服匆匆赶到,单膝跪地:“王爷。”
晋王微微颔首,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咱们是等不了了。”
“殿下是说……”
“无论中山王对至尊之位有没有心思,他对于琼州这伙人……是不打算动手了。”
“可他们不懂,偏偏——我们不能也不懂。”
他的眼中寒光爆闪,声音也陡然低沉了几分:“去,把墨染叫来。”
“墨染?”信服身躯微颤,显然对这个名字有着极深的忌惮与敬畏。
“是。”他连忙答应,转身而去。
晋王站在灯火下,目光深沉,长久不语。
这一刻,他的神情不再愤怒,而是一种更为可怕的——冷静。他的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着,一声接一声,像是催命鼓点。
“卫清挽……你终究还是那个卫清挽啊。”他低语。
“中山王……你隐藏得够久,可惜,你终究没有站到我这边。”
“既然没有合适的枪,我就只能自己来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护得住那小东西几时?”
他坐下,轻轻拈起桌边的茶盏,慢慢呷了一口。
茶已凉,恰如他此刻的心。
但他不急。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夜已深沉,龙门酒楼的灯火渐渐熄灭,只余下最顶楼那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将微弱光芒投在石阶上。
晋王萧晋独自站在高楼廊道,望着中山王离去的方向,面色沉冷如铁。送别时还挂在嘴角的笑意,早已烟消云散。
“哐啷——!”
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了青石地面,碎片四溅,溅起几滴酒渍,在他黑色的靴面上拖出一缕冷意。
“狗东西,”萧晋咬牙低吼,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铿锵,“你倒还真是坐得住!”
他身后不远处,守在廊角的信服闻声而动,快步走来,单膝跪地:“王爷。”
萧晋没有回头,只是一边目光阴鸷地盯着夜色,一边缓声开口:“不用再等了。无论这中山王心里是否还有那点火,他对琼州那一群人,是不打算动手了。”
信服低声应和:“属下早有此感,果然如此。”
萧晋冷笑一声:“他们啊……不懂就算了,可我们不能也不懂。他们能坐着看,我们却不能。”
他缓缓转过身来,步伐稳健如刃,一步步走下石阶,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去,把墨染带过来。”
“是。”
……
夜色深沉,龙蟠阁内,灯火如豆。
晋王府密室之中,香气沉沉,厚重的香料将屋内空气熏染得带着几分诡异的甜腻味。
厚重的檀木帘缓缓挑开,信服行色匆匆而入,单膝跪地,低声禀报道:
“王爷,墨染到了。”
晋王手指轻叩桌面,面无表情地点头,道:“让她进来。”
话音未落,帘外一阵轻响,墨染已悄然入内。
她今日不着常服,而是一袭夜行装,面上虽施粉黛,却压不住眼底的疲色。
她一见晋王,动作如旧,躬身低头,不发一言。
晋王没有抬头,只微微抬了抬指尖,手指勾动的瞬间,墨染便无声地跪坐至近前,如同习惯般顺从。
“你倒是来得快。”
“我最近火很大啊,你说,该怎么办呢?”
墨染跪伏在地,身形低伏到尘埃:“属下听令。”
这一次,没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