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院属少府,算是一个小型货栈,这会已经清理出来了,作为清谈场所。
和去年一样,邵勋身边的人没换,还是阎氏、李氏作陪。
入场之前,邵勋先兴致勃勃地参观了一个有八面帆的风车一一卧式风车。
只可惜还处于建造状态,进度堪忧,根本动不了,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一年了—召邵勋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羊贲,伸出两根手指,道:还有两年。
是。羊贲连声应道。
邵勋拍了拍他肩膀,道:无需紧张,朕只是提醒一下。听闻那队胡姬中已经有四人怀了孩儿?
羊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还是个少年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邵勋赞叹道。
只是不要误了正事。邵勋说道:今日北风呼啸,若风车已建好,能磨面否?
羊贲想了想,道:或可。
邵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这小子信心不是很足。
风车与水车有些原理是相通的。
金谷园中为什么建那么多湖池且互相连通?
一是为了观景、养鱼、养水生植物,二是为了避免极端情况一一比如突发大水,流速过快,或者干旱枯水等。
这些湖池中的水通过开凿的渠道流下去驱动水力磨坊春米,渠道在水力机械发展史上有个专业名词:动力渠。
湖池有蓄水功能,人为调节了上游来水流量不一、流速不一等不利因素,还能拦截泥沙,使得动力渠中流速尽量恒定,维持机器正常运转。
但风力不好蓄积,如何调速是个问题,这需要传动机构。
当然,没有传动也不是就不能用了,还可以通过调整风帆的受力面积、角度,采用增大机械摩擦用的刹车以及调整配重来实现,方法很多。
邵勋只想出了调整风帆这一条,但他没说出来,想看看小伙子怎么解决。
不过,他还是敲打了一下羊贲,只听他道:古来朝廷多打击豪强私设水车,截水自肥,故此物颇多限制,难以推行整个天下。然风车不同,朕寄予厚望,汝多上点心,朕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羊责脸色有点惨白,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身体虚了。
邵勋很快上车离去。
羊献容、山宜男一左一右,坐在他的对面。
羊羊脸色不是很好,从车窗缝隙中盯着羊贲看了又看。
山宜男则若有所思,好像在思考这个故事值不值得上《世说新语》,她觉得挺好笑的。笑点不在风车上,而在羊氏少年耽于女色,亏空身体,不过那事又痛苦又没意思,怎么那么多人都想要?
山宜男还没想好,邵勋却直接说道:宜男可将这个故事写进去。
说完,他讲了讲来龙去脉,然后才下车。
二女则戴上惟帽,遮住面容,自侧门入内,坐在屏风后。
有宫人拿来笔墨纸砚。
羊献容笑一声,道:这本书才两桩逸事,全是关于他的。
我写了几个江南逸事。山宜男说道。
写的谁?
一个是早年渡江时的旧事,曰‘禁,一个是看杀卫,还有一个是羊献容正待说些什么,前方已响起丝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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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坐在右侧,看着左边的天子及嫂嫂阎氏。
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
没有丝毫凭据,就是感觉,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也没法解释这种感觉,粗略说起来,嫂嫂似乎想极力掩饰什么,
但过犹不及,好像心虚一般。
简而言之,掩饰过头了!
都收到了吧?邵勋扫视一圈众人,笑问道。
谢陛下赏赐,仆昨日便已让人制成中衣穿上了。华迎之说道。
邵勋一惊,这么勇?
如何?他问道。
有点扎人。华迎之说道。
邵勋听了微微一笑,道:毛短而粗硬,自是扎人。不能当里衣穿,得穿外面。
陛下所言极是,仆今日便将其穿在绸衣上,好多了。华迎之说道。
足温否?
衣之和煦如春。
善。邵勋说道:不过,而今价腾贵,却不能走入千家万户,诸君可能教我?
陛下,此事易耳。汉时一十余万钱,而今花五万、白二万、杂不足万。昨日仆特意去帛练行问价,花只要两三万了,白也不过方钱。若织更多的出来,则价愈廉,假以时日,一千钱、数百钱寻常事也。
言之有理。邵勋轻轻点头,然后又道:然织之人不多,唯普阳、邺城、洛阳有少许,大头还是少府所售,如之奈何?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明白就傻了。
华迎之立刻说道:陛下,仆明日便动身回平原,定说服族人兴办织作坊邵勋立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