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这几个年轻人交集不多,不过能让马林亲自出马,说明是可以相信的人。
自己也是,怎么就莫名收了他们几个。
正想着,何垚的视线落在了凌乱桌面上恰巧摊开的那一页。
场面写着,矿工:医疗、安全、培训、保障……
矿场坍塌的尘土,小春扭曲的腿,老矿工麻木的眼神,还有彩毛们眼中那种灼热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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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画面在何垚脑海中交替闪现。
计划书上的条款是冰冷的,会议室里的表决也是抽象的。
但真实的世界是温热的、粗粝的、充满疼痛和渴望的。
他要建的平台,要搞的直播,要推动的联盟,最终如果不能落到这些具体的人身上。如果不能改变像小春、像那些矿工、甚至像这几个曾经误入歧途的年轻人的命运,那做这一切的意义又是什么?
彩毛们的到来或许是个意外,却也是个契机。
他们或许粗鄙,或许没读过多少书,但他们熟悉这片土地最真实的一面。
他们是香洞年轻一代的某种缩影。
在贫瘠和混乱中长大,渴望出路却无处可去,只能在街头巷尾消耗青春。
何垚知道自己眼下需要这样的人手。
需要他们去连接那些被遗忘在报告和数据之外的角落,去转述那些被喧嚣掩盖的声音。
这不是商业计划书里的章节,而是一个个具体而微的问题。
何垚房间里的灯,一直亮到很晚。
与此同时,香洞另一个角落。
黄毛、绿毛、紫毛挤在黄毛那称不上房子的祖宅里,兴奋得睡不着觉。
“那阿垚老板还真答应了……”
紫毛到这会儿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那还能有假?”
黄毛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力道没收住,拍得紫毛龇牙咧嘴,
“你听他那话!‘我要的是能做事、能守规矩的人’!听见没?咱们以后就是正经做事的人了!”黄毛嘚嘚瑟瑟的学着何垚的语气说道。
绿毛对着屋里一块破镜子,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自己那头绿毛。
嘴里念叨着,“明天得早点起,把这头发再洗洗……马林姐说了要利索点。”
“洗什么洗,”黄毛大手一挥,“要不干脆剃了算了!显得精神!”
“那可不行!”绿毛护住脑袋,“这颜色我染了好几次才弄匀……”
“瞅瞅你那点出息!忘了阿垚老板是怎么说的了?”
黄毛拿着鸡毛当令箭威胁起绿毛来。
昏黄的灯泡下,三个年轻人的脸上都还残存着方才的激动。但眼神深处,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黄毛哥,”紫毛小声问道:“你觉得阿垚老板明天让我们干啥事啊?会不会有危险啊?他答应收编我们答应的那么痛快,该不会是让咱们去当敢死队吧?或者把咱们当枪使……”
绿毛翻了个白眼,“早就让你少看点小说,你不听。现在毛病出来了吧?”
黄毛沉默了一下,难得认真地回答道:“我觉得阿垚老板跟其他那些人不一样。以前哪有人管过矿工们的命?可他今天在矿上能自己掏钱救小春。”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也更坚定,“他让咱们去做的一定是有用的……”
绿毛点点头,“咱们以前瞎混,觉得天老大我老二,其实屁都不是。如果能跟着阿垚老板,说不定真能干出点人样来。与其这么继续活着,我倒觉得能成为强者手里的枪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感觉……明天他安排给咱们的事,多半跟矿区有关系。”
黄毛和紫毛一下来了精神。
“怎么说?怎么说?”黄毛连声问道。
“让咱们去矿上?咱们能干啥?看啥?听啥?还是说啥?就是……矿上今天才刚塌方……要是明天真让咱们去的话,能安全吗?”紫毛心有余悸的问道。
“瞧你这点出息!啥都不想干,还啥都想要。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不去拉倒,我们俩去。到时候你别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哭!”黄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紫毛被他数落的撇了撇嘴,不再乱发表观点。
绿毛挠着头继续说道:“我就是猜的……毕竟阿垚老板今天才去了矿区,又发生了那档子事。想再深入调查些什么也说得过去吧?反正他让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钱不赚王八蛋!”
黄毛点了点头。
然后紫毛在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威逼下,也忙不迭跟着点头。
聊到最后,三人不再说话,各自翻来覆去想着心事。
在这个破旧的院子里,三个曾经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心里,第一次有了目标和奔头。
第二天早晨的八点五十分,何垚房间的门被敲响。
三个打扮的一丝不苟干干净净的彩毛,整齐地站在门口。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