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外的山道拐角处,一道青衫袍如墨染般凭空浮现。来者负手立于青石之上,银质面具遮住大半面容,仅露出削薄的唇瓣与一截苍白下颌。他指尖把玩着枚青铜铃铛,铃舌未动,周遭空气却泛起细密的灵力涟漪,将皇浦云周身气机牢牢锁定。
"寻仇?还是寻人?"面具人声音嘶哑如磨砂,目光扫过皇浦云紧握剑柄的右手,"采石洞深处藏着的,未必是你要找的人。"青衫客知道大半夜来这里可不是玩的。
皇浦云喉间发紧,此人灵力波动如渊似海,面具上狰狞的鬼面纹饰在残阳下泛着冷光。他缓缓吸气,腰间佩刀呛然出鞘,刀光映着洞壁渗出的水珠,折射出寒芒:"阁下是何人?你掳我妻子儿媳是何意?是否把她们在洞内?"
"妻子?"面具人低笑出声,青衫无风自动,"那只我们在荒郊野岭抓住的山野村妇,怎么可能是阁下的妻子。看样子和你也不搭呀。"话音未落,他左手食指点出,三道漆黑气劲如毒蛇般射向皇浦云面门,沿途草木瞬间枯败。
刀锋旋舞成圆,皇浦云足尖点地倒飞而出,刀光劈开气劲的刹那,忽闻洞内传来女子细碎的啜泣声。他心头一紧,再抬眼时,面具人已化作道残影扑至近前,掌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直取他心口大穴。
惨白灵力匹练划破夜色,皇浦云快速翻滚,堪堪避开那道足以轰碎半人高花岗岩的攻击。碎石飞溅中,他躲入一块黢黑的岩石后,屏息凝神。对方灵力波动阴冷如蛇,在乱石间游走不定。
夜风卷着石粉掠过耳畔,皇浦云突然嗅到一丝血腥气。他猛地矮身,数枚指尖大小的黑色气弹贴着地面蛇行而来,将他方才藏身的岩石炸出蜂窝般的孔洞。
"藏头露尾之辈。"他低喝一声,左手捏诀,三枚莹白石子脱手而出,分别击向三个不同方位的阴影。只听左侧传来一声闷响,一道黑影如断线风筝般撞在石堆上,却未见血迹。
皇浦云心下一凛,对方竟用灵力拟形惑敌。此时地面突然震颤,他足尖点地腾身而起,只见方才站立处已裂开一道丈宽的地缝,深不见底的裂缝中翻涌着黑色雾气。
"空间系术法师?"他眉头紧锁,右手悄然握住腰间玉佩。月光偶尔穿透云层,照亮采石场嶙峋的怪石,却始终无法捕捉到对手的真身。唯有那如跗骨之蛆的阴冷灵力,在黑暗中织成一张无形大网。
采石场的岩壁在轰鸣声中簌簌发抖,皇浦云踏着纷飞的石屑掠至半空,玄色衫在狂风中翻卷如墨蝶。对手的一柄大刀劈开丈高的岩柱,裹挟着腥风劈向他心口,却见他指尖凝出淡青色光刃,只轻巧一旋便将斧风绞得粉碎。
"你的术法到了如此境界,也算有些门道。"皇浦云足尖点在悬浮的碎石上,语调里听不出半分波澜。他袖中飞出三枚银梭,在空中织成光网罩向对手,网眼间跃动的电弧让空气都泛起焦糊味。
青衫客闷哼着后退,铁甲上迸出火星。他突然将长剑插入地面,采石场中央裂开深壑,无数尖锐石笋破土而出,如白色獠牙刺向云端。皇浦云却只是轻笑一声,周身腾起淡金色屏障,石笋撞上去便化作齑粉。他抬手结印,掌心浮出半透明的莲花,花瓣舒展时,整个采石场的碎石竟都停滞在半空,连飞溅的石砾都凝成晶莹的星子。
"你的土系术法倒是精纯,可惜..."皇浦云话音未落,所有碎石突然倒卷而回,在他身后聚成狰狞的石龙,"对我没用。"石龙咆哮着冲向青衫客,却在触及对方衣袂时化作漫天光点,只留下几片飘落的衣角。皇浦云望着空荡荡的掌心,眉峰终于微蹙——那对手竟在石雨掩护下遁走了。
碎石如蝗的采石场中,皇浦云玄铁重刀拖出残影,每一次劈砍都震得地面开裂。黄江冲入时正看见他和青衫客打得不可开交,护体罡气在撞击下泛起涟漪。青蓝色电弧顺着他指尖缠绕的符咒窜上苍穹,碗口粗的雷柱撕裂云层,却在触及青衫客头顶时被一层土黄色光罩挡下,只炸得焦黑的石屑裹挟着硫磺味炸开。
"这家伙居然炼化了地脉精华!"黄江喉头涌上腥甜,雷法反噬让他气血翻涌。花岗岩般的皮肤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猩红独眼仍死死盯着皇浦云。
皇浦云趁机旋身跃起,重刀在半空划出满月,刀芒劈开离自己不远的矿石结晶。"用你的雷引我刀罡!"他暴喝声中,重刀突然迸发刺目金光。黄江会意咬破舌尖精血,血珠融入符咒化作血色雷龙,顺着刀芒缠绕而上。当两者在石妖心口交汇的刹那,整座采石场陷入死寂,随即爆发出陨石坠地般的轰鸣。
他们都想将对方撕成碎片。残碑断柱间突然爆出三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