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兄!何需为此小事坏了你的清修?”
见陆审似已打定主意,韩印觉难免面上惶急,苦劝道:
“崔钜之事,本便与你不相干,你如何就要出面,替他来出这口恶气了?”
“崔钜?”
陆审不以为然:“我为何要替他出气?”
“那……”
“左右不过是外出一趟罢,何至于坏了我的修行,那龟蛇大窟并不会对我闭了门户。”
陆审声音淡淡响起:
“今日这战,陈珩似并未尽兴,而我那具化身在行事时候碍手碍脚,倒是落了个平白受辱下场。
陆某并不愿以强凌弱,倚仗修为来压人一头,但他陈珩既执意要来讨教,那便也怪不得我了,此事即便是报到了两宗长者上面,我亦不算无理。”
韩印觉闻言更觉无奈。
他知晓陆审不仅是被今日这战挑起了兴头,更是被陈珩方才在同崔钜争斗时,还有暇冲他斩出的那一剑所激怒。
时以至此,连韩印觉也是劝不得陆审了,多言无用。
“陆兄如何笃定那陈珩会来?”韩印觉顿了一顿,疑道。
“他若自诩是将来的玉宸道子,没道理会放过这颗大好头颅!”
陆审以手抚颈,脸上有一丝戏谑。
韩印觉此刻只觉是肉跳心惊,恨不能将那日冕仪摧开,自原地远远遁走,但又到底不好厚下脸皮来,只是坐立难安。
而这一等,便是数个时辰过去。
这一刻,本是心神不宁的韩印觉忽感一股惊栗感袭来,若凉水泼身。
急目看去时候,只见天角处不知何时已是阴云四合,染得一天如墨,条条闪亮霹雳在漠漠长空中乍起乍落,好似神人挥炬,要灼破了这头顶的穹幕!
“待得神意尽复后才杀上来?倒是个持重之举。”
与韩印觉不同,见得此景,陆审反是拊掌大笑,戏谑道:
“陈珩,你分明才同崔钜斗过一场,且修为更低我一重,却偏如此施为,可是担忧后患难防?
是了,我少康祖师昔年力战群方,叫尔等的十州四海,生生变作成了九州四海。
若是陆某成道,说不得日后胥都天,将再演一次‘中琅浩劫’,叫天地又坏,复无光明!”
“再演一次中琅浩劫。”
韩印觉此时只觉头顶暗去,一声冷笑倏尔穿透阴云,恍若掣电奔雷:
“凭你也配?”
在这声落下同时,天中骤然爆开一连串巨响,隆隆震动四野!
一只五色巨掌忽遮盖了皎皎星华,挤荡着满空的阴云霹雳,在韩印觉骇然失神的视线中,只重重朝下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