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
贺天然低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带着致命的威胁:
“余闹秋,别太高估你自己了!”
男人猛地推开她,力道之大让余闹秋再次踉跄着撞在茶几上,后腰磕碰的痛楚让她闷哼一声。
“庄家是我。”
贺天然重复道,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冰冷与掌控感,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望着地上的女人居高临下:
“游戏规则,由我定,我想玩的时候,你才能上桌,我不想玩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却执拗的脸,以及脖子上那圈属于自己的印记,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你就连站在旁边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径直走向楼梯口,步态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仿佛刚才那场险些失控的暴力冲突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插曲。
余闹秋靠在冰冷的玻璃茶几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没有愤怒,没有挫败,反而慢慢地、慢慢地笑了起来,无声无息,只有肩膀微微颤抖。
越危险,才越有趣。
不是吗?
她抬眼望向二楼的方向,眼神灼热。
“资格……”
她慢慢直起身,后腰被茶几棱角撞到的地方传来清晰的痛感,但这痛楚反而让她唇边的笑意更深,纤细的手指再次抚上脖颈,那圈淤痕已经开始发紫,指腹按压下去,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奇异的快感。
余闹秋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再次在这客厅里踱步起来,光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无声无息,像一只正在织网的蜘蛛,她走过曹艾青精心擦拭过的每一个角落,手指划过沙发靠背、电视屏幕、书架边缘……
最后,她转身,却没有走向大门,而是悠然坐回了沙发,甚至拿过一个靠垫垫在腰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仿佛这里本就是她的地盘。
游戏,才刚刚开始。
……
……
出租车窗外的霓虹灯流泻而过,在曹艾青苍白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像一张无法挣脱的网。
姑娘手上握着的手机,从她的指缝中流溢出蓝色的光,那露出的一角屏幕上,显示着通话时间是——
30:21。
这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意味着,从她接到温凉的电话开始,再到她从贺天然的家里出来,她从未挂断电话。
曹艾青的目光掠过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些熟悉的店铺、闪烁的招牌、相拥的行人,此刻都像蒙上了一层灰翳,变得陌生而疏离。
电话仍旧保持着通话状态,她沉默着,直到出租车驶过一个颠簸的井盖,车身轻微震颤,将出神的她唤醒。
她将电话贴到耳边:
“温凉。”
“艾……青……?吁……你终于肯说话了,你……还好吗?”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你……跟贺天然之间……发生了什么?”
曹艾青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像是在复盘方才发生的一切,最后,她像是总结般地说出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发现有些牌,从一开始就不该这么打。”
“我……不是很懂你话里的意思,可以跟我详细说一下吗?我今天……”
“温凉……”曹艾青打断她,声音里没有波澜,却自有一股终结话题的力量,“你之前提的那件事,要我帮你解释,但我恐怕无能为力了,因为……
我已经不是贺天然的女朋友了。”
电话那端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后温凉的声音放得更缓,带着试探:
“艾青,你现在在哪里?要不要我过来找你?”
“找我?”
曹艾青平静的语气里终于是有了一丝起伏:
“见到我之后你想做什么呢?奚落?嘲讽?还是同情?我跟贺天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电话里你已经听的很明白了,你现在高兴才对,我分享不了你的快乐,所以找我做什么?”
说完这一切,曹艾青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乏席卷而来,并非源于悲伤,而是某种身体里的一部分即将抽离的虚无。
曹艾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黑暗中,有些画面却以惊人的清晰度反复上演:贺天然游移的目光、余闹秋饱含侵略性的笑、领口那抹扎眼的红、烟灰缸里被遗弃的百合、以及自己徒劳擦拭后光可鉴人却冰冷彻骨的每一个表面……
“我找你,是想过来打你一巴掌,问问你现在是想要施舍谁!”
突然,电话另一头的温凉,显然也被曹艾青揶揄的语气所惹怒,可她的愤怒,不光是为了发泄。
“曹艾青,你有没有后悔过?”
“你什么意思?”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留学三年,你认识贺天然整整十年了,他曾经那么等你,你同样也等着他,你们终于在了一块,现在你又说你们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