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找借口了……”曹艾青打断他,“贺天然,你看着我。”
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只有疲惫和闪躲。
“你爱我吗?”她轻声问。
贺天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沉默像一把刀,插进曹艾青的心脏。
“我需要时间,”他终于说,“有些事情我需要处理。”
曹艾青点了点头,绕过了男人的身侧,她走到客厅,拿回自己的手机,拉起行李箱的拉杆,轮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要走?”贺天然的声音里掺杂着一丝慌乱。
“给你时间……”她没有回头,“但,我们没时间了。”
当她握住门把手时,贺天然突然开口:“那天你归国我们在机场,我说想你,是真心的。”
曹艾青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
“你真的想的是我吗,贺天然?还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在你的心里,你只是想要有那么一个人,来锚定你的归属感?”
“……”
防盗门合上的刹那,客厅里紧绷的空气如同被刺破的气球,倏然松弛下来。
贺天然独自站在过于整洁的客厅里,烟灰缸里的百合香还没有完全散去,男人的肩线却微不可察地垮下半分。
他抬手,指腹重重抹过领口那抹刺目的玫红,指尖立刻沾上一片滑腻的口红痕迹。
二楼传来轻微的响动。
余闹秋沿着楼梯走下,身上穿着男人的黑衬衫,过长的袖口卷到手肘,下摆刚好遮住大腿,她倚在楼梯扶手上,目光扫过一尘不染的客厅。
“真是贤惠啊……”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连地板缝都擦得这么干净。”
贺天然微微仰起头:“都听见了?”
“嘴上说的都听见了,心里的就不一定了。”
余闹秋一边说,一边走下楼,她光着脚,踩在刚刚被擦得光洁如新的地板上,过大的衬衫下摆堪堪遮住她的大腿,衣领随意地敞开着。
这番魅惑的姿态,不禁让贺天然蹙起了眉头:
“你什么时候拿的我衬衫?”
“刚才……”
余闹秋慢步走到他身后,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脊背,女人的嘴唇靠近男人的耳朵,拉扯出一个暧昧的距离。
“……在你忙着演深情的时候。”
贺天然终于转身看她,她转到吧台后,打开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瓶盖拧开的声音格外响亮。
“不说点什么吗?”
问完,她仰头喝起了水,喉颈拉出优美的线条,水滴顺着嘴角滑落,衬衫纽扣松开着,露出锁骨下方一片暧昧的雪白。
“你想要我说什么?”
余闹秋放下水瓶,走到他面前,竟是学起了方才曹艾青的模样,伸手替贺天然整理起衣领,只不过,这次不是缩紧,而是解开。
“就说说,你的刚才的反应,跟你在我办公室时的那种浪荡不羁,好像不太相符啊,你可不太像是一个分手分不干净的人。”
女人的指尖刻意擦过男人的下颌,先是蜻蜓点水,再然后是整只手掌沿着脸颊轮廓轻柔摩挲。
然而这个侵略性的动作持续了还不到两秒,就被贺天然抓住了手腕。
“你说不错……我确实有些后悔跟她分手,像她那样的好女人,我觉得我还是能哄回来的……”
男人好似开悟了一样,余闹秋轻笑一声,任他握着。
“后悔吗?很正常,人在遇到强烈的情感刺激时,大脑会控制多巴胺与内啡肽的增减,它们一个管理兴奋,一个操控平静,而后悔这种感觉,就是前者抑制,后者上升,但这些都是一时的情绪,不是真正的你。”
“医生,你觉得,你很懂我吗?”
贺天然眯起眼,手指微微收紧,余闹秋吃痛地蹙起眉,嘴角却依然挂着那抹讥诮的笑:
“怎么?现在人走了,你倒想起来要体面了?贺天然,你可别忘了你怎么跟我说的,现在我兴致正浓,你可别玩不起了!”
“嘭——”
突然之间,贺天然另一只手猛然探出,五指如铁钳般掐住余闹秋的脖子!
这袭击来得毫无征兆,巨大的惯性让余闹秋完全来不及反应,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狠狠一倒,一声闷响,她的后背死死撞在了冰冷的冰箱门上,震得顶层摆放的酒瓶一阵叮当作响。
窒息感瞬间袭来,气管被压迫,空气被截断,余闹秋本能地双手抓住贺天然的手腕,指甲用力抠进他的皮肉里,试图掰开那恐怖的力量,却如同蚍蜉撼树。
贺天然的脸逼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
男人眼底方才的疲惫和复杂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裸的戾气。
他凑到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吐出的字句却带着砭骨的寒意,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