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宋律此时哪里还不清楚贾瑛要做什么大事,但心中再是不安,此时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大人,这样做,朝廷那边该怎么交代?”
“怎么,怕了?”
宋律赶忙摇头道:“下官只听大人的命令,大人让下官往东,下官绝不往西。”
“只是,这要是传到朝堂上,那些言官......”
贾瑛没有说原因,也没必要向宋律解释什么,既然决心投靠了,那这就算是他的投名状了。
当然,如果他敢抗命,那就怪不得他行军法了,白天的兵败可还没有定论呢。
“言官弹章还杀不了本官,最多就是往本官身上泼点脏水,至于朝廷,本官替他们解决了让他们头疼的麻烦,最多申斥几句罢了。”
脏水,贾瑛一点都不介意,不是谁都有资格自污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他若是真成了一点瑕疵都没有的完人,只怕那才是祸患呢。
“动手吧。”随着贾瑛冰冷的一声令下,宋律也不敢再多问一句。
不过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奇怪的方才的担忧居然不是那么浓烈,反而还隐隐有几分跃跃欲试。
自今日之后,他宋律的凶名也将虽贾瑛一起传遍内外。
“起火!”
宋律一声令下,一束束火把照亮了荒野,火把环成一个大圆,将平安州的私兵围困在内。
“投火油!”
士兵手持绳索,手臂在空中画着圆,一个个瓦罐被抛向半空,落在营地之内。
“是火油!”营地内叛军有人呼喊道。
“不好,官兵背信弃义,要杀咱们,弟兄们反了!”
“杀出去,杀出一条活路来!”
可惜,没了战马的他们,仅凭两条双腿,爬上矮坡都难。
而此时,宋律再一声令下:“放箭!”
咻咻咻!
一支支火箭划破长空,落入营地之内,哀嚎声开始响彻四野。
而山坡上,已经有士兵点燃了干草朝着坡下抛去。
啪啪啪!
水师的火器营也开始扣动了扳机。
偶尔有呼喊着冲上来的,却被早已准备在一旁的官兵乱刀分尸。
两万人的营地自然宽阔,哪怕弓箭和火油也无法全部覆盖,火枪的子药射程有限,但也足足带走了大半的叛军。
还有一部分见势不妙,朝着后方跑去,试图渡水而逃,贾瑛却一点都不着急。
精心准备之下,如何能让他们逃了出去。
贾瑛回身向已经随后赶来的刘伯涟说道:“做好这件事,本官向朝廷为你们表奏临战起义,活命的机会只有一次,要么他们死,要么你们死。”
“末将明白,不会放走一个。”
刘伯涟翻身上马,抽刀前指道:“叛军意图再次作乱,弟兄们随本官杀贼!”
世事就是如此荒诞,前一刻还是叛军的他们,这一刻居然喊出了“杀贼”的口号。
贾瑛看着前方河渡上传来的惨叫声,脸上古井无波,心中却百感交集。他一直告诫自己越是高位,越要克制杀念,可到头来一次就屠杀调近两万人。
好在古今的杀神不少,论杀气,他只怕还摆不上号。
“阿弥陀佛。”
“本官从不信佛,这次破例,就当为诸位超度了。”
李代桃僵,事后朝廷肯定要问起此次平叛的经过,平安州的私兵见不得光,穆鸿想要贾瑛帮忙遮掩,与其冒这样的险,不如保下一部分辽东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