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淅笑得不行,继续回去刷他随手拎回来的大英练习册。
过了会儿归归若有所思,没啥大脑地评价“——我觉得今晚特别有自习的氛围,就是还差个贺文彬在教室后面虎视眈眈走来走去,收人手机。”
同桌静了片刻,头也不抬地道“真给你个贺文彬你敢要?拉倒吧你。”
“……”
不敢要贺文彬,但我不就是让你望了望风……望了两年的风,我好偶尔玩玩手机……归归小小地委屈起来,然后继续做起了高考物理。
过了会儿,被少爷从身后抱住了。
盛少爷的拥抱有种难言的安心,非常自然,发乎情止乎礼,温热地在思归鬓边蹭了蹭,亲昵地道“你好认真哦。”
思归耳朵根都在发红,刚想问他你晚上睡在哪,盛淅却突然道
“余思归。”
“诶?”归归愣了一下,接着被少爷很坏地捏住了耳朵。
“不要捏了!”思归说,她很讨厌被人当成小玩具——
但下一刻,盛淅偏偏把归归往茶几上一摁,然后在思归惊慌的表情里,捏着女孩子的手心,慢慢地掰开了她细巧雪白的指尖。
“做、做什么呀……?”思归懵懵地问。
——那距离。
少爷动作毫无逾矩之处、但又处处透着无礼,甚至是有点情与色的成分在里面的。
思归猝不及防碰到,一时浑身都被烧得发烫。
“余思归。”他亲昵地笑道,“我今天白天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归归浑身麻酥酥的,小声、甚至有点乖地道“你说你……很擅长等。”
“是。”少爷说。
然后他笑起来,“所以我现在补充一点。”
思归被他一碰腰都软了,慌张得说不出话,眼睛圆圆地看着同桌,甚至有点像怕开罪他,声音小小地问“补充什么呀……?”
补充什么,你为什么要在大晚上发疯?
“我非常执着。”
盛淅在客厅灯下淡淡道。
思归“?”
“——所以无论你去哪,无论你对我说了什么。”
少爷俯下身,在余思归耳畔,极轻地保证
“我都会找见你。”-
引狼入室。
思归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那天夜里和盛少爷睡的时候都后背一阵阵发麻,战战兢兢,认为自己不慎放进来了一只狼崽子——还是皮毛顺滑、张扬抖擞,时刻等着咬她后颈的那种。
对方倒是一切如常,在思归的房间里,与归老师并排睡两个被窝,不见半点先前那恶棍模样。
还挺克己复礼的。
“……”
“盛淅。”余思归在黑暗里开口道。
盛少爷正和人发微信,闻言将手机倒扣,放在两人中间,温和地看着她。
秋夜长风吹过余思归的卧室,窗上挂着淡玉色纱帘,帘子在风中摇曳。
“怎么了?”他问。
余思归吞咽了下,而后小声道“……你下周不要来了。”
盛淅笑起来,翻了个身,认真看着身旁的女孩子,专注地问“为什么?”
“……太远了。”
归归回答。
女孩子的声音有点细微的发颤“对你的影响很大。毕竟来一次要花六七个小时……来一次我也见不了你多长时间。况且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还有呢?”
盛淅在黑夜里笑起来,凑近些许,示意余思归继续拒绝他。
归归绝望心想你有病吧,然后期期艾艾地铺陈“你们军训那么累,再说,其实你看我也不是很需要……”
“然后呢?”青年促狭地问。
然后……然后余思归答不上来了,手被他握在自己的手心,接着两人躺着,十指缓缓交握。
几曾何时人们说城市天空没有星辰,于是他眼底化为乡间的大海。
繁星见了,都梦想陨落其中-
于是他第二个周这么干,第三个周亦然-
……但这么下去是行不通的。
——你有着那样好的未来,她想,这世界尽在你的手中。
你将去改变它,将令它变成更美好之处;有人调侃日本漫画里的主角过了十八岁就无法拯救世界,所以都是十六七的少年。
但你应该可以。
妈妈曾说,这世界的本质就是靠梦想去催动的。
更独立的梦,更强大的梦,看见曾被殖民的痕迹时会做的梦,在稻穗下乘凉的梦。
富强的梦。
余思归清楚地知道盛淅身上背负着什么,他的祖辈对他寄予的厚望是什么——明白他之所以强大的原因,盛淅之所以是一座巍峨山岳,之所以难以撼动。
可我还远称不上是一座山。她想。
……我更像是还没耸起的一个小土包,以后会强大起来,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