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愣了愣,她显然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那个年纪的沈蕴原本对沈妍没有什么太多感情。
他父母整天都围着这个小丫头转,沈妍享受到了他小时候从未有过的关注和待遇,这让他心里偶尔有种空落落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一个小孩儿计较,虽然他也是个小孩儿。
剥瓜子那件事情是沈蕴心态第一次发生转变,他对这个妹妹心软了。
“以后别说那样的话了,妈很爱你,你那样说她该多伤心。”沈蕴说,“你做自己就好了,现在就很可爱,也不需要成为别人的样子。”
“你也觉得我这样活得累是不是,那就不要成为我,哥希望你以后永远是没心没肺、开开心心的小姑娘,什么顾虑都没有。”
“哥……”沈妍哽咽了一下,“你真的这么希望?”
“嗯。”沈蕴笃定道。
沈妍拿纸巾狠狠搓了下眼睛。
“别这么用力,眼睛待会儿更红了。”沈蕴说,“回去好好跟妈说话,别让她生气。她现在年纪大了,前一阵子还总跟我说血压高头晕,再加上更年期,情绪本来就不太稳定,你多体谅体谅,好不好?”
沈妍点点头。
沈蕴朝她勾勾手,示意她靠近一点:“哥教你一个不跟妈吵架的办法。”
沈妍有些懵懂。
“你试试看跟妈撒娇。”沈蕴在她耳边小声道,“很管用的,我小时候的绝招。”
一身硬骨头的沈妍茫茫然。
她哥小时候居然还撒过娇?
临近中午的时候,祁暄回来了。
他早上去学校跟几个学长开了个线下会,商量新学期举办商赛的事情。商赛需要找主办方,也就是要拉赞助,他们决定去跟几家驰名的化妆品工作合作,于是开会分配任务。
以往A大商学院和经济学院的学生都会参加一些经典的全国性商赛,祁暄他们一直想做一次主办方,弄点新鲜的比赛内容。
沈蕴正要出门扔垃圾,一开门便跟抱着一大堆材料的祁暄撞了个满怀。
祁暄没管那些掉在地上的文件,而是揽住沈蕴的腰,将他扶稳。
沈蕴飞快地揉了下鼻子,道了声谢谢,然后低头帮他捡东西。
“这是什么?”
“今年要办个比赛,这些都是才拟出来的章程。”
“哦哦。”
沈蕴把东西塞到祁暄怀里,然后穿上鞋,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我去扔垃圾”,转身去乘电梯。
祁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然后才推门进屋。
走到拐角处的沈蕴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抚着胸口,平缓着心情。
他发现自己现在还没法直视祁暄的眼睛。
原因是,他昨天做了个极其操蛋的、诡异的、离谱的、绝望的梦。
他梦到自己跟祁暄接吻了。
那梦真实到他连对方嘴唇的温度都记得。
这是他做的第一个醒来后还记得无比清晰的梦。
沈蕴被闹钟闹醒后,发现自己的被子早已被他大喇喇地踹到脚边,夜里多半是着凉了,嗓子干涸得像撒哈拉一样。
床头柜上有杯水,他拿起喝了一口,甜丝丝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水是祁暄给他倒的,以前他酒局回来祁暄也会给他搁一杯水在床头。
等他抿了一口后,才猛地想起昨晚的一个梦,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滞住。
怎么会……
他怎么会梦得这样离奇……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一条毛毯,提醒着他,这确实是他自己的梦。
他僵硬着四肢宛如僵尸一般走出房间,然后看到沈妍正在吃着早饭,沈妍很早就起床了,跟他说祁暄一早出门了,要到中午才能回来。
沈蕴恍惚地点点头,走进卫生间,抓起牙缸准备刷牙。
倒水倒到一半,他惊觉自己错拿成了祁暄的漱口杯,立刻如临大敌般搁下杯子,杯里的水溅到手背上,留下一片温热。
沈蕴心脏猛跳了一下,又勾起了些别的回忆。
他想起梦里头,他似乎一直抓着祁暄的手,祁暄的掌心很热,跟发烧似的烫人。
具体是为什么要抓着手,他想不起了。
沈蕴把水调到冷水那边,捧了一汪浇在自己脸上。
直到洗完脸,他才觉得清醒了一点,他抹去脸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的那团乌青,心里暗说,这只是个荒唐的梦罢了。
大约是之前他太过担忧祁暄跟沈妍早恋,无意间将此影射进了他的梦。
再说人脑这么精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