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临江赶忙道:“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我们昨天刚刚给汉王殿下请了安,我顺带问了下张娣的情形,汉王殿下说把她留在京里了,说回京之后,你可以随时带她离开,我们这才想起来问问你,可有见过她。”
听到这话,张岩大喜过望,完全忽略了冷临江话中的破绽百出,深深的行了个大礼:“这,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下官,下官多谢少尹大人,多谢韩世子,多谢汉王殿下大恩大德。”
冷临江心虚不已,摸了摸鼻尖儿:“不妨事,你也放宽心,回京之后,自会相见的。”
张岩连连道谢,催马离开了。
看到张岩走远了,冷临江这才低声道:“久朝,这不太对,昨夜汉王殿下说,他是在出京的时候被人掉了包,然后送进鬼市的,假的汉王殿下上了玉华山,真的汉王殿下被关在鬼市,那汉王府里没有了主儿,张娣能这么乖巧听话,老老实实待着,不借机逃跑?”他微微一顿,又道:“临出发的前一日,汉王府里的汉王殿下还是真的,那到底是谁在阻拦张娣去见张岩,汉王殿下素来心善,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是不对,”韩长暮神情肃杀:“莫非,玉华山上有一个汉王殿下,汉王府里,还有一个汉王殿下?”
冷临江“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张岩喜气洋洋的回到众多文人中,脸上的笑意压也压不住,便有相识之人凑了过来,低声问他出了什么喜事。
“是阿娣,阿娣要回来了。”张岩笑道。
有些人知道张岩曾经被人诬告入狱,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以为张娣是为了搭救兄长,自愿卖身为奴为婢,现在听到这话,也都替他高兴,纷纷道喜。
卢云谏看到这一幕,诧异无比的问道:“那人是谁,和韩世子冷公子很熟吗,我看他们方才十分的热络。”
崔景初沿着卢云谏的目光望过去,骤然笑了:“哦,是张岩啊,他是二甲第三名,卢兄不认得也是寻常。”
卢云谏愣了一下:“他是京城人士?还是剑南道人士?”
崔景初摇了摇头:“这个,小弟不知,与他没有说过话。”
“都不是,”郑鹤卿接口道:“张岩是陇右道人,是这几十年来,陇右道科考中榜的第一人了。”
“陇右道人?”卢云谏一脸狐疑:“那他如何会认识韩世子和冷公子?”
郑鹤卿神神秘秘道:“卢兄可还记得去年的饷银丢失案?”
卢云谏和崔景初诧异的对视了一眼。
“郑兄的意思是,韩世子去陇右道查案,结识了张岩?”崔景初低声道。
“非也非也,”郑鹤卿的神情更加的高深莫测了:“是汉王殿下在陇右道结识了张岩兄妹,殿试前,张岩被人诬告,牵扯进了人命官司,张岩的妹妹张娣求到汉王门下,汉王收了她做妾室,命韩世子详查案件,还了张岩清白。”
郑鹤卿分明不是涉事之人,但却将其中曲折说的清清楚楚,似乎对其中的内情格外熟悉。
卢云谏和崔景初看着郑鹤卿的目光在一瞬间起了变化。
“郑贤弟的消息果然灵通。”卢云谏愣了一瞬,极快的笑了。
崔景初的眸底闪过转瞬即逝的冷意,也跟着笑了起来:“郑兄不愧出自荥阳郑氏,据说荥阳郑氏人丁兴旺,遍布大靖各个角落,消息最是灵通,这世间,没有荥阳郑氏打听不出来的隐秘,也没有荥阳郑氏找不到的人。”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好话,像是在嘲讽荥阳郑氏只会打听些不入流的小道消息,郑鹤卿的脸色一时之间有些难看,但转瞬便神情如常了,淡淡道:“荥阳郑氏只不过是人多了些,不比清河崔氏,青年才俊遍布天下。”
此言一出,崔景初一下子变了脸色,默默的错了错牙。
有旁人听到这句话,也神情复杂的望着二人。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郑鹤卿此言一出,这是断了日后好相见的路!
姚杳听到这句话,在心里默默的给郑鹤卿点了一根蜡,低声对金玉道:“这个探花郎,还真敢说。”
金玉深以为是的连连点头:“可不是嘛,清河崔氏头些年不比前朝时了,也没法子固步自封了,为了重振声威,这些年族中但凡有品貌出众的女儿,都削尖了脑袋高嫁,甚至不惜为妾,而庶子多半都是入了赘,一时之间成了世家大族的笑话,也就这些年崔氏出了些惊艳才绝之人,这股风头才慢慢的刹住了,郑鹤卿的话暗指当年崔氏的入赘之风,当众揭开崔氏的伤疤,当真是打人只打脸。”
姚杳倒是十分欣赏郑鹤卿这样耿直的秉性,看了片刻道:“果然是看人不能只看脸。”
金玉总觉得姚杳这话说得话中有话,连着深深的看了姚杳好几眼。
姚杳察觉到金玉探究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平静道:“怎么了,就算我好看,你也不能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