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人子女以孝为先,换做是我,如果是我的母亲,我也一定受不了。可当时贱卖房子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我以为还有退路,所以提出了去找莫国成,想着他卖了梵园的房子手上总有几十万现金,实在不行了再想别的办法。”
“我不是没有替你想过,龙翼。被莫国成拒绝了以后我就四处筹钱,我用光了自己所有的信誉贷了15万,又问张菁借了5万,好不容易凑齐20万就要给你送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声色犬马、谈笑风生、你侬我侬!试问这样的你,今天有什么资格,有什么必要站在这里和我说这些?”
“你有没有想过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一个人替你白白给了20万,你总得做点什么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叫井棋,是我的高中同学。你消失以后,走投无路的我赶往江汉想看看父亲的情况,却意外得知井棋替我们给了那笔钱。她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再生父母。20万对我们家以前来说算不了什么,可那个时候我们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出,20万对我、对我母亲、对我们整个家庭来说太重要了。我感谢她,一辈子感谢她。”
“所以你就要以身相许地报答她?她知道你是有家室的人吗?她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扯了结婚证了,我是你法律名义上的正牌夫人?”
龙翼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默。
如果他按真相回答,那么莫离当场就会夺门而出,如果他撒谎又显得极其不合逻辑。
一个二十多岁的白富美要爱他到什么地步才会花钱倒贴?稍微在脑子里过一下这个念头都觉得不现实。况且他一说谎就语无伦次,莫离一眼就能看得出。
“龙翼,你是多么地卑鄙。你玩弄两个女人于鼓掌之间,还想保持君子的风度。如果那位井棋小姐知道这一切,她会不会当场甩你个大耳光?还是你想着先稳住她,再和我来谈离婚,一切办妥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喜结连理?天哪,我无法想象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的眼睛一定是生病了,才会选上你这样的人。我明天就要去医治我这双接近半盲的双眼。”
“你后悔了,你愤怒了,所以你就合情合理地去找你的老情人,在他那里寻求温暖,寻求怜惜是不是?你一定后悔死了,当初怎么脑袋一蒙选了我,而不是坚持你的初恋,把一切美好进行到底。”
莫离听得是一阵火冒,抄起手边的汤碗径直浇了过去。还好龙翼躲闪地快,汤只洒了一点到裤子上,可莫离的这个举动让他不仅丢脸,更是怒不可言。
一对狗男女明明手都快牵上了,还在这里摆纯情。莫离你果然有一套,你以为这样的反应就能让我相信你们没有什么吗?
“哼,生气了吧?说到你的易丰,你不高兴了吧?你生什么气?我说的哪句不是事实?你们两个在甜品店里眉来眼去还少了?那个家伙看你的眼神都快到衣服里面去了。是,也对,你本来就是他的,多看两眼又怎么了?就算直接抱到床上去,也无可厚非。当年就是他赢了啊,是他让。”
莫离站起身来,伸出手就是一个耳巴子,狠狠打在他的左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第一次打男人,第一次打龙翼。
她把所有的愤怒、嫉妒和恨意都打在了他的脸上,可内心强烈的委屈和无助也在顷刻间袭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龙翼低着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此刻的莫离再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心痛,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强烈的情绪?为什么明明已经放下了这个人,可当他真的出现了,拉她去看这段感情了,她依旧会内心波涛起伏,会情难自控,会崩溃失控?
两个深爱过的人走到这个地步,最怕的就是把以前的美好都撕地支离破碎,一点念想都不留,在脑子里干脆利落地把这个人贴上“老死不相往来”的标签。
从那以后,只要想到这个人感觉细胞就会直接对接不愉快的感应,那么这份爱就真的死了。
停止了对对方的念想,不想再付出改变,专注于自我的世界,是一份情真正的断裂。
莫离发泄了长期以来心里憋屈的那口气,鼻子一酸还是哭了。
是心疼?愧疚?还是遗憾?
复杂丛生的感情激荡在胸口,她知道她需要一个能放肆大哭的地方,至少不是在这里,在龙翼面前。
于是她一抹眼泪转身离开,龙翼竟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拉抱到怀里,双手擒住莫离的手踝,让她挣脱不得。
可倔强的莫离依然奋力地推开对方,哪怕是用身体去隔离。
可这一推二扯的,龙翼分明感觉到了莫离的肚子,莫离的肚子顶到了自己的腹部。
怎么会这样?她的肚子怎么会?难道?难道她有了身孕?
龙翼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断,猛地低下头仔细盯着莫离宽松的卫衣看。即便这是一件休闲款的上衣,可他依然能看出莫离时而凸起的肚子。
再看一眼桌子上已经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