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有可丝毫没有夸张。城内的发展的确比外面慢了半拍，却一直在变化着。无人能出去，外面却有能源和技术的不断供给。例如此时外界正是科技鼎盛地二十一世纪，而城内的工厂也没有落后多少，一般的科技产品早已生产流通。

    城内没有法律，更没有军队。可却无人敢作恶惹是非，因为这里的人都遵守着一套不同寻常的法则。而监视着他们遵守这个规则的，是无数亡魂。

    扶朝说，鬼由心生，看不见摸不着，你问心无愧，自然一身干净。可如果你成心作恶，那必牵惹祸端，殃及全家。

    秦夕是一个例外。自她记事起，身边就拥挤的不得了。小时候她以为那些都是她的朋友，直到有一天一张血肉模糊蛆虫遍布的脸凑到她面前，她躲进柜子里，整整三天没有睁开过眼睛。

    扶朝把她从柜子里拉出来，他冰凉入骨地双手覆上秦夕的眼，一股莫名的力量让秦夕再次睁开眼睛。

    “你记住，只看自己想看的。”扶朝语气轻到听不清，却无数遍地回响在秦夕耳畔。

    秦夕的父亲是扶朝铺子里的扫地人。城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认识的，大家都喊他秦叔。

    秦叔在铺子里只做一样事情，就是扫地，卯时、午时、酉时各扫一次，从来不含糊。秦夕十二岁的时候，秦叔过世了，铺子里再没有人来扫地。她一度以为自己要女承父业，可扶朝说，有些事不是非要做，也不是谁都可以做。

    也是在那一年，秦夕第一次出扶城。她一直记得，那一天城里的街道上热闹地就像中元节。全部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来围观她出城。但他们都只能走到瞭望台，再不能多踏出一步。

    只有扶朝一直送她，她踏出城门后，回头望去，城门缓缓关起，扶朝消失在门内。

    她照着扶朝的话，往东走了一公里，螺旋桨巨大的声响传到耳边，她顶着风力走近。那是秦夕第一次见到直升机。

    扶朝告诉她，她想去哪都可以，但是必须在当天子时回来。

    就是在那次，秦夕见到了云衡。

    那时的云衡还是个高中生，秦夕在小卖铺地冰柜前张望了半天。司机给她的钱已经只剩一个硬币了。

    云衡从里面走了出来，把香草味的冰淇淋递给秦夕，让她快点回家。

    秦夕抬头看看这个好看的大哥哥，羞赧地跑开了，连冰淇淋都没来得及拿。

    后来每次出扶城，秦夕都当云衡的小尾巴，他走到哪跟到哪。云衡从来不赶她走，还会从小卖店里拿零食给她。

    秦夕总跟扶桑说:“都是开杂货铺的，你说为什么云衡那么好，扶朝却那么小气呢！”

    她喜欢云衡，因为云衡和城里的人不一样，不会躲着她。

    扶城的人不喜欢自己，秦夕是一直知道的。除了扶桑和老展……好吧勉强算是扶朝这个小气鬼，除了他们三个，扶城里的人对秦夕都是避之不及

    秦夕想，看得见鬼是自己的错吗？他们家家户户门前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鬼往那过，怎么不怕那些东西倒怕她了，真的是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