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这些传言大多数是对几大家族不利的!
原来邢夫人、王夫人、李纨、薛宝钗、贾探春等人都住在高墙大院,什么都不知道,下面的丫鬟、婆子拍马溜须、歌功颂德,自以为天下太平无事,自己更是无比英明伟大,可是如今被抄了家,那五千两银子也都打点得差不多了,日子变得艰难起来,很多事情少不得要亲力亲为,跟三教九流的接触也就多了起来,才发现天下根本就不太平,京城到处都是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声音,甚至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愿意跟他们做交易,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贾家的田庄产业全部被查抄了,贾政本来又是个迂腐的人,哪里懂得做什么营生?邢夫人回了娘家,把巧姐儿留下来给平儿带着。
留下来的人全部要考贾政、王夫人几个照料了。
王夫人一夜之间白了头,可是家里银子也不多了,人参之类的补品也都再也不敢买了,现在还要顾着一家子的生活呢。又没有什么像样的首饰,王夫人一夜之间便老了许多。
现在贾政家里能够做事的只有赵姨娘、李纨、平儿、贾探春、袭人几个了,薛宝钗一时清醒一时糊涂,什么都做不了,还得袭人去照料她,赵姨娘则是管着家里的伙食,贾环、贾兰两个还是大小孩,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依旧只是读书希望以后能够考个功名,外面张罗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了李纨了。
李纨没有了办法,找了半个月都找不到什么门路来,只好又带着贾兰找到了李玟和李琦两姐妹,向他们求助。
李玟和李琦看到李纨的时候差一点都认不出她来了,原本风神如玉的贵妇人,才几天不见,不仅头发花白了许多,人也瘦了不少,连讲话的神态都变得无精打采了起来。
几个人见了面,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李纨大致跟李玟和李琦两个讲了一下现在家里的情况,最后痛哭说道:“如今我们是谋生无路、借贷无门,不仅那些以前来往的人都躲着我们,就连街坊邻居也都一个一个对我们指指点点,就好像躲着瘟神一样躲着我们!老爷和夫人现在头发都白了,夫人犯了病都不敢买好药,宝钗现在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她母亲薛姨妈来都不敢见面,偷偷看了一眼,救走了!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从你这里拿回去的银两也用得差不多了。照这样下去,只怕没等到过年,我们一家人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我们这些大人就算了,没有本事死了也算一了百了,可是兰儿还是个孩子!实在没有办法,就只好又来找上你们了!”
李琦和李玟其实也不怎么敢往贾府靠的,所以竟然也不知道贾府已经败落到如此境地,心里十分震惊!不由得说道:“姑姑不要心急,还有我们两姐妹在,自然不能够让姑姑和兰儿饿着!”
李纨得了这个保证,才略微止住哭声,说实在话,若不是因为墨玉斋的产业是紫鹃控制的,以李玟和李琦现在的财力,养着贾政现在这一家子轻而易举,就算是每个人配上七八个丫头,让他们恢复到原来的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没有什么压力。
但是现实没有如果,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是紫鹃不管她们两个,她们也不能够这么做,这样一则不能够向他们夫家交代,二则贾家要是总没有学会自力更生,一直依靠下去也不是好的结果。
这一点她们自己就是过来人,深有体会。原来她们家里败落得时候投靠了贾府,若是她们没有走出来做了墨玉斋这份事业,现在贾府破败下来,她们又依靠谁去?这时候只怕更加悲惨百倍也不定,又怎么能够有如今的富贵?
李玟思虑再三,才又问道:“姑姑请恕我直言,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好办法!一家子的吃穿用度不是小数目,若又再算起日后环公子和兰公子,还有探春丫头的婚嫁,各种人情往来,只怕更是不少的开支!我们两姐妹固然可以暂时接济一阵子,但是长此以往,只怕会多有不便,不知是我们这边显得尴尬,只怕姑姑也会落得埋怨!”
家务之事,向来如此!若是贾政一家都靠着李纨借钱来过日子,借多了李纨开不了口,两姐妹未必能够拿得出。要是借少了,难免有所短缺,现在无非就是赵姨娘、李纨、薛宝钗和平儿几个方面,那个方面少了都说不过去,背后说闲话自然也少不了的。
李纨苦笑道:“莫说以后了,便是现在问题都不少了!这当家可不好当啊,大家大族的人多嘴杂,当家难。如今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以为就容易了?岂不是穷家更难当!”现在没一文钱都要算计着,这些人阔惯了,还没有适应过来,自然也都怪李纨抠门了。
这些天李纨如愿以偿当家做主了,受了不少气。要不是探春知情达理,多帮着她说话,她都恨不得自己又分家出来过了,管他赵姨娘和贾环两母子是死是活!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贾政和王夫人都还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