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灰蒙蒙的剑光掠过,将十余只试图从侧面潜行靠近的阴影蠕虫斩灭为虚无。洛青舟缓缓收剑,拄地而立,胸膛微微起伏,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混沌光晕中折射出微光。
环顾四周,原本蠢蠢欲动、如同黑色潮水般的“噬影”虫群,此刻已彻底失去了统一的指挥与凶悍的气势。残余的零星个体在失去了元婴级指挥者的协调后,变得茫然无序,有的在原地漫无目的地蠕动,有的则本能地远离洛青舟散发出的、令它们极度不适的秩序与混沌交织的气息,缓缓退入更远处的混沌气旋与光带深处。
那几头指挥个体留下的残渣早已风化消失,只在镜湖边缘的晶化地面上留下几处黯淡的污痕,正在被镜湖本身散发的微弱秩序余韵缓慢净化。
暂时,安全了。
但洛青舟没有丝毫放松。他能感觉到,更远处、更深的归墟黑暗中,那道被惊醒的庞大恶意并未离去,反而如同潜伏在深渊下的巨兽,投来的“目光”更加冰冷、更加专注,充满了评估与贪婪。自己刚才的战斗,尤其是最后那蕴含“万象定宇仪”道韵的“归墟斩”,如同在寂静的深海中投下巨石,必然会引起更多难以预料存在的注意。
此地,不宜久留。
他快速内视己身。灵力消耗过半,尤其是施展“万象·归墟斩”和后续维持跨空间共鸣,对初入元婴中期的根基是不小的负担。神魂因高强度战斗与意志投射也有些疲惫,但得益于突破时的蜕变与刚才共鸣中获得的些许反馈(来自花园秩序之种的稳定秩序能量反哺),状态比预想中要好。肉身上的伤势在突破生机与后续灵力滋养下已基本痊愈,只留下一些浅浅的、蕴含道韵的疤痕,或许日后能成为某种特殊的体悟印记。
首要任务是恢复。
洛青舟走到镜湖边缘,盘膝坐下。他没有贸然汲取周围环境中的混沌能量——这里的能量虽然相对平和,但内蕴法则太过复杂,直接吸收风险仍存。他取出了那枚得自阴影猎杀者的黑色晶体,以及几块从盔甲堕落者和污秽巨像残骸中获得的、经过劫灭火焰初步淬炼过的混沌结晶。
这些战利品蕴含的能量虽然属性偏向混乱或污秽,但层次够高,且被他以混沌劫生炎多次炼化、祛除了大部分有害意志与杂质,此刻作为恢复的补充,再合适不过。
他一手握住黑色晶体,另一手捏着一块较大的混沌结晶,同时运转混沌劫生炎与元婴吐纳之法。灰白色的火焰自掌心升腾,如同最精密的熔炉,将晶体与结晶中精纯但性质迥异的能量分别抽取、淬炼、转化为最中正平和的混沌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干涸的经脉与丹田。
与此同时,他的心神沉入识海,一边引导灵力运转,一边复盘刚才的战斗,尤其是对“万象·归墟斩”的施展感悟,以及与花园产生跨越空间共鸣的奇异体验。他对“万象定宇仪”涉及的“维度”、“锚定”、“秩序厘定”等概念,有了更直观、更深入的理解。这些理解,正在潜移默化地融入他的混沌劫生炎与劫灭剑道之中,使其底蕴变得更加深厚玄奥。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与感悟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洛青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漩涡深邃平静,气息已然恢复至**成,神魂的疲惫也大为缓解。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比突破之初更加圆融自如。
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
他的目光首先投向了那面平静如镜、却蕴含着浩瀚能量的“镜湖”,以及悬浮于湖心上方、彻底黯淡死寂的暗金罗盘(万象定宇仪子器)残骸。
方才的跨空间共鸣,让他意识到这残骸即便灵性尽失,其本身作为“锚点”和“维度信标”的物质基础与残留道韵,依然具备不可思议的潜能。定脉盘能与其产生共鸣并建立短暂连接,或许……也能以此为媒介,做些什么?
他走到湖边,尝试以神识和混沌劫生炎去更仔细地探查暗金残骸。残骸本身坚固无比,材质非金非玉,历经万古归墟侵蚀而不朽,表面的破损痕迹透着一种惨烈与悲壮。其内部结构已经完全损毁,能量循环早已停止,唯有最核心处那一点点几乎无法察觉的、与周围“镜湖”能量以及更底层虚空维度有着微弱联系的“印记”尚存。
正是这一点点“印记”,在之前被洛青舟以定脉盘共鸣撬动,引发了法则波纹。如今仔细感知,洛青舟隐隐觉得,这“印记”或许不仅仅是残留道韵那么简单,它更像是一个……“坐标”?或者一扇被暴力摧毁、只剩下门框的“门”的痕迹?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心头:能否利用这残骸的“坐标”属性和定脉盘的“万象定宇仪”拓印,结合自身对维度、秩序的粗浅理解,尝试进行……有限度的“空间跳跃”或“维度偏移”?哪怕只是离开这片“混沌迷廊”,前往相对靠近归墟外围的区域,生存几率也会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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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无疑风险极高,涉及对空间和维度法则的粗涉,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卷入空间乱流或迷失在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