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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爆炸,没有光影,没有残骸。
只有一片突兀的、令人心悸的“绝对空白”,出现在他原本所在的位置。那片空白的空间,甚至出现了细微的、正在缓慢自我修复的褶皱与涟漪,仿佛时空本身也被这一“斩”伤及。
一同被“抹除”的,还有冲在最前方那小半艘战舟的舰首,以及舰首上数十名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还残留着兴奋与贪婪神色的怒涛宗精锐弟子。
雾环缺口内外,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能量乱流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幸存者粗重恐惧的喘息。
第十息!
噗——!
洛青舟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淡金色的血液,血液之中,竟夹杂着点点燃烧着暗金火焰的、细碎的本源光粒。他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黑色石台上,以手撑地,才勉强没有倒下。头顶的九尺剑魄光华瞬间黯淡到极点,发出哀鸣般的微响,缩回识海,剑身之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几近溃散。怀中那截暗金指骨,光芒彻底熄灭,变得冰冷而粗糙,灵性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剧烈的虚弱、空虚、以及源自生命本源的枯竭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神魂重创,意识开始模糊、飘散。方才那两击,看似辉煌,实则榨干了他新生的剑魄本源,至少再折损了他两百年寿元!此刻的他,已是油尽灯枯,风中残烛。
代价,惨烈如斯。
但战果,亦震撼寰宇!
剑冢内外,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
海底那沸腾狂涌的劫力残渣,似乎也被这超越理解、直指本源的恐怖一击震慑,污秽黑气的涌出出现了明显的迟滞与收缩,那股疯狂的恶意中,首次夹杂了一丝……惊疑与忌惮。
雾环缺口外,残存的盘海上人与分波剑尊,面无人色,浑身灵力紊乱,道心几近崩摧。他们死死盯着那片“绝对空白”,又看向缺口内那片仿佛亘古死寂的幽暗空间,无边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再无半分贪婪与战意,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未知与毁灭的恐惧!
“走……快走!!!离开这里!!!”盘海上人声音尖利变形,几乎是哭嚎出来,再无半分阵法宗师的气度。
分波剑尊更是不发一言,转身化作一道略显仓惶的剑光,以比来时更快数倍的速度,头也不回地向外亡命飞遁!什么宗门任务,什么无上机缘,在刚才那匪夷所思、直击存在本质的“抹杀”面前,都成了可笑的笑话!活下去,才是唯一!
两艘半残的战舟也终于反应过来,操控阵法的弟子手忙脚乱,甚至发生碰撞,仓惶调转船头,将所有防御阵法开到最大,不顾一切地朝着远离雾环、远离这片死亡绝地的方向疯狂逃窜!
剑冢核心,守墓人重新凝聚出身形,雾气稀薄得近乎透明,幽蓝火焰也黯淡了许多。他看向跪地喘息、濒临昏迷的洛青舟,火焰微微摇曳,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言——震撼、欣慰、忧虑,还有一丝深藏的、几乎不可察的期待。
万骨殿中,苏韵瘫软在养魂泉边,方才那倾尽全力的一印,几乎抽空了她的所有,经脉隐隐作痛,神魂疲乏欲眠。但她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紧接着又被浓浓的担忧取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洛青舟的气息虽然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但……那缕代表着生机的火苗,尚未熄灭。
“撑住……一定要撑住……”她低声呢喃,挣扎着坐起,开始勉力调息,目光却紧紧望向核心方向。
石台上,洛青舟以黑色断剑死死拄地,剑锋在石面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咬破舌尖,以剧痛刺激着即将沉沦的意识,视野模糊,耳中嗡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魂与肉身的剧痛。
但他知道,还不能倒下。
外敌虽暂退,震慑却难持久。怒涛宗遭此重创,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强的报复,或许已在酝酿。而海底那东西,短暂的惊惧之后,被彻底激怒与刺激的本能,只会让它更加疯狂,反扑必然更加酷烈。
剑冢的平衡,因他这超越极限的两击而变得岌岌可危。雾环缺口在缓慢弥合,但法则的创伤需要时间。核心的波动仍未完全平息。
守墓人飘至他身边,雾气化作的手掌轻轻按在他颤抖的肩头,精纯却温和的剑冢死寂道韵,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渡入他几近干涸的经脉与识海,助他稳住那濒临崩溃的伤势与涣散的意识。
“你做到了……甚至,超出了剑尊当年对传承者此刻的预期。”守墓人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又有一丝如释重负,“‘劫灭’入道,以攻代守……这条路,或许真的……有所不同。”
洛青舟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守墓人,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勿要多言,凝神守一。”守墓人打断他,幽蓝火焰看向那深邃的海底,又望向雾环方向,语气重新变得凝重,“你已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间。但风暴,只是暂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