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和哪吒正陷入一场他们成名以来最憋屈的战斗。
他们的神通打在对面那坨百丈高的血肉烂泥上，就像是往海绵里泼水，除了激起一阵恶心的涟漪，屁用没有。
“二哥！这玩意儿的空间法则乱七八糟的！我过不去啊！”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一个被强行拉伸得如同面条般的空间里疯狂漂移，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他百里之外，一道扭曲的触手正缠着杨戬的三尖两刃刀，上面密密麻麻的嘴巴正在疯狂啃噬着刀身上的神光。
杨戬脸色铁青，眉心的天眼射出的神光都开始变得紊乱。
他的攻击法则，在进入这片被污染的区域后，就像是输入了一堆乱码的程序，根本无法正常运行。
就在此时，天边金光大作，祥云滚滚。
托塔天王李靖，率领着三万天兵天将，驾着云头，终于姗姗来迟。
“何方妖孽，竟敢在此作乱！？”
李靖站在云端，手托宝塔，摆足了天庭元帅的威风，声如洪钟。
然后，他和他的三万天兵，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地面上那坨正在和杨戬、哪吒激情互动的玩意儿。
那是一座由无数哀嚎人脸、扭曲肢体和搏动内脏胡乱堆砌而成的肉山。
肉山上的一只眼睛，碰巧转向了天空。
那是一只由上百个小眼球组成的复眼，每一个眼球都在疯狂地、无规律地转动。
“……”
凌霄宝殿的官方直播，到此卡顿了三秒。
“呕……”
一个天将没忍住，当场就扶着云头吐了出来。
这一下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呕吐声在天兵阵中此起彼伏。
李靖那张国字脸，瞬间从威严的酱红色，变成了惊恐的猪肝色，最后化为一片惨白。
“快！快快快！结阵！天罗地网！快！”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都劈了叉。
然而，三万天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脚下生了根似的，死死钉在云头上，一步都不敢往前挪。
开玩笑！
那玩意儿，连三界战神杨戬和混世魔王哪吒都打得那么费劲。
他们这帮领固定工资的公务员冲上去，是嫌对方的肉山不够高，主动去添砖加瓦吗？
花果山，水帘洞。
陈凡翘着的二郎腿，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下来。
他盯着水镜里那憋屈的战斗画面，啃了一半的仙果也随手扔在了地上。
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九天玄女站在他身后，俏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终于明白了……”
陈凡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这些老古董，这些混沌里爬出来的玩意儿……它们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它们不是用什么神通，也不是用什么法宝来战斗。”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水镜上那团扭曲的怪物身上。
“它们在用自己那套歪理邪说，来污染和改写我们这个世界的法则！”
“这就像一个病毒，它不攻击你的软件，它直接修改你电脑的底层代码！”
陈凡的话音刚落，他眼前的系统面板，突然疯狂地闪烁起刺眼的红光！
【警告！高危预警！混沌魔神“扭曲之主”已通过其造物，在本世界成功建立“法则信标”！】
【信标代号：混沌使徒·暴食者！】
【“扭曲之主”正在通过该信标，向本世界持续注入高浓度污染性法则！】
【世界本源正在被侵蚀！侵蚀速度：0.27%/天！】
【警告：根据当前侵蚀速率推算，365天后，该坐标区域（南瞻部洲大唐边境）将被永久性转化为“混沌领域”，此过程不可逆转！】
看着那鲜红的倒计时，陈凡忽然笑了。
他懂了。
他彻底懂了。
鸿钧和那天道老儿，费尽心机把自己弄到这个世界来，还给了这么个BUG一样的金手指，图的到底是什么。
根本不是让他跟玉帝、如来玩什么争霸天下的过家家游戏。
在这些真正的外敌面前，他们这些所谓的“三界巨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在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为了争夺那顶可笑的船长帽子而打得头破血流的傻瓜！
自己真正的KPI，根本不是统一妖族，也不是打上灵山。
而是阻止这艘名为“三界”的破船，彻底沉没！
这一刻，他豁然开朗。
玉帝、元始、如来……
这帮人虽然是敌人，是对手，是恨不得弄死自己的存在。
但大家至少，还在同一个“游戏规则”下玩。
而这些混沌古神，它们是来删游戏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