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顿了顿,故意拖延时间,然后声音提高,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嘲讽和提醒:“一旦他们恢复元气,或是八荒会遭遇强敌、实力受损之时,您能保证这群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前朝遗老’,不会心生异志,不会临阵倒戈,甚至……不会趁机在您背后捅刀子,夺了您这迷葬城的基业?!”
最后“夺了您这迷葬城的基业”几个字,林风咬得极重,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厉岩和所有八荒会高手的心头!
看到厉岩眼神微微闪烁,脸上阴晴不定,林风语气放缓,带着一丝“真诚”的劝诫:“厉岩首领,我等此来,目标唯有金银台!只要首领愿意行个方便,将他们交出,我林风可以在此以心魔立誓,八荒会与我的恩怨,与鸦巢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未来,迷葬城依旧是您的迷葬城,甚至我们还可以成为守望相助的邻居。为了这群朝不保夕、包藏祸心的丧家之犬,与我等结下死仇,让那始终隐藏在暗处的往生教坐收渔利,这其中的得失利弊,以首领之睿智,难道还权衡不清吗?”
“放你娘的狗臭屁!”魏破山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对着厉岩抱拳,声嘶力竭地吼道,“厉首领!此子巧言令色,句句诛心!您万万不可上当啊!他这分明是在拖延时间!我等愿为先锋,替首领斩了此獠!”
风惊鸿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悄悄对叶茯苓道:“我滴个乖乖,林兄这嘴,越来越厉害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你看那厉岩,脸都绿了!”
叶茯苓抿嘴一笑,传音回道:“所以他才是指挥官,你只是个先锋大将。”
苏梦璃则全神贯注,体内[冰心诀]悄然运转到极致,周身泛起淡淡寒气,玉手已按在霜华剑柄之上,清冷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丈量着每一个敌人的位置和气息波动,随时准备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时间,在这诡异的气氛和林风看似“苦口婆心”、实则字字诛心的劝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场中的杀气与疑虑交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厉岩的目光在林风坦然却又深不可测的脸庞,和身后那群虽然表着忠心但眼神深处难掩惶惑与算计的金银台众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的天平剧烈摇摆。杀意与疑虑在他胸中翻腾,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他眼神逐渐被凶狠和暴戾占据,额头青筋跳动,似乎即将压制不住怒火,准备不管那潜在的陷阱,先以绝对力量碾碎眼前这几个可恶的小辈之时——
异变,终究还是来了!
“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阴冷与嘲弄的笑声,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毫无征兆地从众人侧后方那片漆黑如墨、死寂无声的水域中响起。
这笑声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直透灵魂的诡异力量,清晰地钻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瞬间,全场皆寂!
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笑声来源之处。
只见那片原本平静的水面,此刻如同煮沸般翻滚起来,浓稠如实质的黑气凭空涌现,冲天而起!
黑气翻滚凝聚,迅速化为八道模糊而森然的身影。他们脚踏黑云,衣袂飘飘,仿佛没有重量,悄无声息地滑过水面,如同从黄泉路上归来的幽冥使者,带着浓烈的死寂与不祥之气,降临广场!
为首两人,正是左肩依旧缠绕着灰黑死气、面色苍白如纸的“引魂使”龚共工,以及“炼骨真人”尸魁!
在他们身后,往生教另外六名护法一字排开,灰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森寒的死气与强大的灵压,目光冰冷,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八荒会与金银台众人!
“往生教!”“是龚共工和尸魁!他们竟然都出来了?!”“他们想干什么?难道真要插手?”
八荒会和金银台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惊哗与骚动。厉岩的瞳孔猛缩成针尖大小,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中那最坏的预感,被彻底证实了!
龚共工那如同鬼火般跳跃的目光,先是扫过林风四人,在林风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复杂难明,有无奈,有决绝,也有一丝被逼上梁山的愤懑,但最终都化为了冰冷的坚定。
随即,他转向脸色铁青的厉岩,用那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嗓音,缓缓开口道:“厉岩首领,别来无恙啊。今日此地,好生热闹。”
厉岩强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话语:“龚共工!你们往生教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真要与这几个小辈同流合污,与我八荒会彻底开战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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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共工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