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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共工见他不语,也不催促,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中找出答案。
沉默了片刻,林风迎着龚共工那迫切而复杂的目光,终于缓缓点了点头,谨慎地回答道:“在下……确实略通一些驱邪净化的异术。通幽木之事,侥幸成功。”
得到林风亲口承认,龚共工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绝望中看到一丝曙光的激动神采!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好!”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再次双手结印,这一次的印诀与刚才解除结界时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晦涩,带着一种献祭与守护的意味。
随着他的施法,一道新的、更加凝实厚重的透明结界迅速生成,将他和林风两人,连同那扇石门,完全笼罩在了其中,与外界彻底隔绝。
做完这一切,龚共工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踉跄了一下,靠在石门上喘息。他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石门。
“吱呀——”
石门缓缓开启,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但也更加沉滞死寂的魔渊气息,混合着一种奇异的檀香和防腐药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风全身灵力瞬间提起,“幽暗潜影剑”虽未出鞘,但剑意已然锁定门内。他定睛向门内望去——
只见这所谓的“圣殿”,其实只是一个极其狭小、不足方丈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寒玉床,床上静静地躺着一具身形高大的尸体。
那尸体穿着往生教教主的华丽黑袍,面容似乎经过特殊的处理,并未腐烂,保持着生前的轮廓,但肤色是一种不祥的青黑之色。
而那股让林风心悸的、浓郁到极致的魔渊之力源头,正是来自于这具尸体!
那力量如同活物般,在尸体的经脉与识海中缓缓流淌、盘踞,仿佛在滋养,又仿佛在侵蚀!
林风瞳孔骤缩,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问道:“这是……魔渊之力?!他……他主动吸纳了魔渊之力?!”
他瞬间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包括这位教主是为了追求力量而走火入魔。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龚共工猛地打断了他,声音哽咽,老泪纵横,那佝偻的身躯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着。
他指着那具尸体,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吼道:“教主他……他不是觊觎魔渊那污秽的力量!他是为了救人!是为了救这整个迷葬城,这沉魂沼泽里,成千上万的生灵啊!!!”
林风闻言,心中仿佛被一柄无形重锤狠狠击中,震得他心神摇曳。
他猛地将目光投向寒玉床上那具虽死犹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躯体,又猛地转向老泪纵横、情绪几乎崩溃的龚共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骇与探究:“救……救整个迷葬城?!龚护法,你此话当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如此?又如何能救?!”
龚共工仿佛被这句问话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佝偻的身躯沿着冰冷的石门框缓缓滑落几分,仅靠右臂勉强支撑。
他那只完好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目光涣散而迷离地望向石室顶部那幽暗、仿佛承载了无尽岁月重量的穹顶,仿佛他的视线能穿透这厚重的岩石,回溯到那段被尘埃与鲜血掩埋的过往。
林风只见龚共工长长地、带着浸透骨髓的沧桑与疲惫,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开始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叙述:
“年轻人……你,可曾知晓,我们往生教,最初……究竟是如何在这片充斥着杀戮、背叛与绝望的无主之地,挣扎着扎下根来的吗?”
林风眉头紧锁,缓缓摇了摇头,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他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而沉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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