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片上古星宫废墟中,却走得异常艰难。
脚下不是平整的道路,而是堆积如山的瓦砾、深不见底的裂缝、以及时不时出现的、散发着危险能量波动的残破禁制光芒。
那些倒塌的巨柱和断裂的墙体,构成了如同迷宫般的障碍,迫使队伍不得不频繁绕路。
空气干燥而沉闷,带着尘土和金属锈蚀的味道。
铁锈色的天空始终保持着那种令人压抑的灰暗色调,没有日月,没有云朵,只有一成不变的、仿佛凝固了时间的光芒。
“这鬼地方,连个活物都没有。”熊大力一脚踢开挡路的半截石雕——那石雕刻的似乎是某种星宿瑞兽,但头部已经碎裂,只能看出大概轮廓,“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雷豹走在最前面,手中弯刀时刻保持着出鞘的姿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没有活物,不代表没有危险。黄长老,右前方那片断墙后面,有微弱的能量残留,像是……被触发过的禁制。”
黄一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段相对完整的宫墙,约有三丈高,墙面上布满了斑驳的焦黑痕迹和利器划过的深痕。
墙根处,散落着几块新鲜的、还带着棱角的碎石,与周围风化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瓦砾形成鲜明对比。
“有人来过,触发了禁制,但没完全破坏。”黄一梦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碎石上沾着些许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血迹不多,受伤不重。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
“是赤阳真人他们?还是玄冥教?或者黑袍人?”熊大力凑过来问道。
“都有可能。”黄一梦站起身,“这片废墟不小,我们传送过来的落点分散,其他人肯定也在探索。小心些,别撞上,更别踩了别人挖的坑。”
她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淡银色的符箓——正是之前从万魂渊获得的“荧惑符”之一。符箓在她指尖燃起,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烟雾,飘向前方道路。
烟雾所过之处,空气中偶尔会亮起几道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淡金色光痕,随即又隐去。
“残留的空间波动和警示禁制。”黄一梦解读着符箓反馈的信息,“看来这条路不久前确实有人走过,还顺手布了些‘小礼物’。”
“真够阴的!”熊大力骂了一句,“打不过就玩阴招,修仙修到狗肚子里去了!”
雷豹皱眉:“黄长老,我们要绕路吗?”
“绕路浪费时间,而且其他路未必安全。”黄一梦摇摇头,双手掐诀,眼中闪过一丝暗金色星芒,“既然别人‘热情’地留了路标,那我们也不能辜负好意。”
她伸出右手食指,在虚空中快速划动。指尖所过之处,留下淡淡的、由星辰之力构成的复杂符文。符文成型后,轻轻飘向前方,落在那些淡金色光痕最密集的区域。
“星衍·解构。”
轻语声中,符文绽放出柔和星光。那些淡金色的警示禁制光痕,在星光笼罩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迅速淡化、消散,最终彻底消失不见。整个过程无声无息,没有触发任何警报。
“走吧。”黄一梦收起法诀,“符箓只能暂时屏蔽,维持不了多久。加快速度。”
队伍继续前进。
幻心被熊大力用一根兽筋拴着手腕,踉跄地跟在后面。她服用了十分之一滴星髓玉液后,伤势稳定了不少,脸色不再惨白如纸,但修为依旧被黄一梦的禁制封印大半,只能勉强跟上队伍速度。
她看着黄一梦轻描淡写地破解了那些警示禁制,心中又是一阵凛然。这女人对禁制和阵法的理解,恐怕远超她表现出来的水平。刚才那手“星衍解构”,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对禁制结构和能量流动有极其精准的把握,稍有不慎就会触发反噬。
“她到底还藏了多少底牌?”幻心心中暗想,同时也在盘算着自己的出路。黄一梦答应事成后留她一命,但以她对这女人的了解,那“留一命”恐怕也有限制条件。得想办法在关键时刻增加自己的筹码……
正思索间,前方带路的雷豹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
“到了。”
众人抬头望去。
前方百丈外,一座相对完整的、呈八角形的石制高台,矗立在废墟之中。高台约莫二十丈高,由一种泛着暗银色金属光泽的巨石垒砌而成,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早已黯淡的星辰符文和天体运行轨迹图案。八条宽阔的石阶,从八个方向通往高台顶部。
这便是“观星台”。
与周围完全倒塌的建筑相比,这座观星台保存得出奇完整,只有顶部一小部分坍塌,露出内部复杂的、早已停止运转的齿轮和镜片结构。台身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整体结构依然稳固,隐隐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就是这里。”黄一梦目光扫过观星台,“信息说战魂沉睡在‘下方’。应该是指地底,或者台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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