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靠在一块覆着淡青苔藓的岩石上,服下丹药后的清凉感虽暂缓了内伤,胸口的闷痛仍阵阵袭来,抬手抚上心口,能清晰感受到骨纹下流转的微弱死气,被圣师骨的青金色灵力牢牢压制,却始终如附骨之疽,难以彻底根除。
苏晚蹲在他身旁,指尖凝出一缕纤细的银色相月丝,轻轻搭在沈砚手腕上,丝线上的微光顺着脉门游走,探查着他体内的灵力运转。
“体内的死气暂时稳定了,但教主自爆时的咒力余波侵入了骨脉,若不及时净化,恐怕会慢慢侵蚀你的接骨术本源。”她收回相月丝,眉头微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几片泛着月华的叶片,“这是守月人珍藏的月骨叶,捣碎外敷能缓解骨脉刺痛,配合圣师骨修炼,或许能加快净化速度。”
沈砚接过锦盒,指尖触到叶片的微凉触感,抬眼看向苏晚,她眼底的红血丝尚未褪去,灵力耗损严重的脸色泛着苍白,却依旧细致地为他整理着被刃气划破的衣袖。
“你也耗损不小,别只顾着我。”他将一片月骨叶递到苏晚面前,“相月丝消耗的是你的本源灵力,这片你先用来调息。”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一丝微弱的灵力相互流转,苏晚脸颊微红,轻轻摇头:“我没事,相月丝的损耗能慢慢恢复,你才是关键——圣师骨在你手中,你若出事,补月盟就没了主心骨。”
不远处,孟铁衣正用布条紧紧缠绕着左臂的伤口,乌黑的灼伤痕迹透过布条隐隐可见,阿石蹲在他身边,将捣碎的草药敷在自己额头的伤口上,时不时抬头看向渊口的深坑,眼神中带着后怕与警惕。
“沈砚,这深坑中的死气被圣师骨压制着,但若长时间放任不管,恐怕会渗透到周围的土地里,到时候断骨原的死气又会加重。”孟铁衣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臂,骨刃在手中轻轻转动,“要不要我去附近找些耐火的矿石,垒一道屏障,加固圣师骨的压制力?”
守月人首领正指挥着剩余的守月人清理伤亡同伴的遗体,听到孟铁衣的话,转身走了过来,手中的青铜令牌蓝光渐弱,显然也耗损了不少灵力。
“不必麻烦孟兄弟,守月人有专门的月骨阵,能辅助圣师骨压制死气。”他指了指身后几个正在摆弄月骨碎片的守月人,“只是月葬渊崩塌后,附近的蚀骨教余孽肯定会察觉到动静,不出三日,他们必定会派人前来探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沈砚点点头,撑着岩石站起身,握着圣师骨的手微微用力,青金色光芒在掌心一闪而过,胸口的闷痛减轻了些许。
“首领说得对,补月盟刚组建,根基未稳,不宜与蚀骨教余孽正面硬刚。我们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再商议后续计划。”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守月人伤亡过半,剩下的人也大多疲惫不堪,村民模样的难民缩在角落,眼神中满是惶恐,“守月人的隐秘据点在哪里?我们先去据点休整,再清点人数,救治伤员。”
“据点在断骨原深处的月隐谷,那里有月骨构建的防御阵,蚀骨教的人很难找到。”守月人首领抬手朝着北方指去,“只是从这里到月隐谷,要经过断骨原的枯骨林,那里常年被死气笼罩,还藏着不少被月碎之毒影响变异的妖兽,怕是不好走。”
“有妖兽正好,让我练练新炼的骨刃。”孟铁衣握紧手中的骨刃,刃身闪过一丝冷光,“之前炼的骨刃只融入了少量月碎之屑,这次回去,我把从分舵夺来的咒力结晶加进去,定能炼出更锋利的骨刃,克制那些被死气操控的妖兽。”
阿石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碎石刀在手中掂量了两下:“我跟着孟大哥,碎石刀能劈开枯骨林的腐木,开辟出一条路来。”
沈砚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又看向苏晚,她会意地点点头:“我用相月丝探查前方的动静,若有妖兽或蚀骨教的人,能提前察觉。”
商议妥当后,众人开始收拾行装。
守月人将同伴的遗体用月布包裹好,扛在肩上,打算带回月隐谷安葬;难民们互相搀扶着,捡起地上的干粮和水囊,紧紧跟在守月人身后;沈砚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圣师骨握在手中,青金色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幕,笼罩着队伍外围,隔绝空气中残留的死气。
队伍出发时,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天边的残月缓缓升起,裂痕依旧清晰,却比之前明亮了几分,淡银色的月光洒在断骨原的土地上,照亮了满地的枯骨与碎石,显得格外苍凉。
枯骨林的入口处,树木的枝干都化作了惨白的骨骼,缠绕着黑色的死气,风吹过林间,发出如同骨节摩擦般的刺耳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大家小心,这里的死气很重,尽量不要触碰周围的枯骨。”苏晚提醒道,指尖的相月丝暴涨,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银线,朝着林间蔓延而去,“前方百丈处有妖兽的气息,数量不少,都是被月碎之毒变异的骨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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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铁衣立刻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