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亲率两千“青隼轻骑”赶到,却不直扑前线,而是斜向掠出,分左右两翼包抄。
马背骑士人人执圆盾短弩,弩槽嵌的不是箭,而是灌火油的陶弹。
临近百步,弩机齐发,陶弹砸在骆驼与重骑之间,“砰砰”碎裂,火油溅甲即燃。
骆驼惧火,顿时人立狂嘶,把背上骑手掀翻;
重甲蛮兵被烈焰包围,慌乱间撞作一团,锋线凸锋自解。
趁敌阵火乱,卫青折扇向前一点,声音不高,却随风传遍:
“变阵——鹤翼!”
原本凹月的燕赵步卒闻令即分,左右两腋像巨鹤展翼,反向包抄蛮骑侧后。
许褚趁势回马,赤甲上插满断箭,却狂笑着率残余火骑插入鹤喙,刀锋专砍骆驼膝弯。
火里血里,蛮族重甲骆驼成片跪倒,骑手被掀翻,尚未爬起,便被鹤翼长枪自两侧攒刺,血花像红雾喷薄。
更远处,秦良玉率一千“银枪弩骑”登上方才垒起的土台,枪杆倒插,蹶张弩平射,形成第三道火网。
专挑蛮族后阵督战的白纛旗,几轮箭雨,白纛倒折,旗手被钉在地上,仍被后续乱骑踏成肉泥。
蛮族失去眼目,前后信息断绝,重骑与骆驼挤作一团,火借风势,烧得铁甲透红,惨叫与焦糊味混成一片。
卫青再挥扇,鼓点忽转急促——“鹤翼”瞬间收拢,两翼枪阵如巨钳合阖,将火海中挣扎的蛮骑包成铁匣。
许褚趁势纵声暴吼,赤甲浴火,环首刀指天:
“燕赵——碾!”
火钳阵步步前压,每一步都留下一地焦黑尸骸。
蛮族号角再响,却不再是冲锋,而是仓皇后退的乱音;
剩余骆驼调头狂奔,反将自家后阵撞得七零八落。
荒原之上,烈焰未熄,黑烟遮天,原本咄咄逼人的黑色浪潮,被卫青一记“火翼鹤钳”生生折断锋刃,反卷成溃散的暗流。
许褚抹了把脸上的血与灰,朝后方高高竖起染血的大拇指。
远处高坡,卫青合拢折扇,轻轻颔首,目光平静——
仿佛方才只是提笔,在血色宣纸上画下一对优雅却致命的鹤翼。
几乎在卫青火翼收拢的同时,东北侧叛军城门“吱呀呀”洞开。
吊桥尚未放平,两百名黑衣死士已鱼贯而出,弃盾轻装,腰悬绳钩,专挑壕沟最窄处潜踪扑向燕赵后营。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
趁前方鏖战、辎重空虚,一把火点掉抛石台与粮车,替蛮族扯动燕赵腹背。
可脚刚踩上护营沟外的干草,一声清脆的铜钺震响便划破晨空——
“候你们多时!”
妇好乌发高束,铜钺斜指,身后八百斧盾如墙裂开,让出三条通道。
叛军尚未反应,通道里已飞出密集短矛——
燕赵制式“破甲小投”,三尺木杆配菱形铁头,三十步内可透双层皮甲。
短矛落下,黑衣死士瞬间被钉翻三成,惨叫未绝,妇好已抡钺突前。
铜钺劈面,半月形刃口带着呼啸风声,拦腰斩断当先敌军队长;
鲜血像被狂风卷起,溅了她半身。
斧盾兵紧随主将,盾墙合拢,斧刃从缝隙里闪电般探出,专砍脚踝与膝弯。
叛军轻装无盾,成片跪倒,随即被重靴踏翻,脖颈一凉便再无声息。
不到半刻钟,两百死士只剩零星十几人,仓皇掉头。
妇好哪肯放走活口,铜钺一举,全军压上,尾追逃兵直扑城门。
晨光照在斧盾上,反射出冷冽银浪,仿佛一条嗜血的巨鳄扑向城根。
城头守将见状,急声嘶吼:
“起桥!关闸!”
绞盘“嘎吱”狂响,吊桥铁索蹦出火星,缓缓翘起。
妇好奔至壕边,眼看桥板离地已三尺,她猛地抡钺砸向桥尾,“当”一声铁屑四溅,却终究差了一步。
与此同时,城垛口爆出密集破空声——
嗡——
人头大的石块、狼牙箭、甚至煮沸的粪汁,乌云般罩下。
斧盾兵急举盾,却仍有碎石穿过缝隙,砸得肩骨碎裂;
粪汁泼地,白烟“嗤啦”冒起,烫得士卒惨叫翻滚。
妇好抬盾挡箭,一枚石弹正中盾面,“砰”地把她震退半步,臂甲凹进深坑。
她抬眼望见城头第二排投石臂已再度拉下,眸中杀意一闪,却迅速被冷静压回。
“撤——!”
铜钺高举,令旗急摆。
燕赵军令行禁止,前队变后队,斧盾重叠成龟甲,缓缓退出投石射程。
城上箭雨仍紧追不舍,像疯狗咬住最后一口,却在壕沟外沿无奈跌落,插在湿土里嗡嗡颤抖。
退回百步,妇好回首,乌发被箭风割得散乱,脸上血与尘混成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