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炭火未熄,秦良玉正收声退后,忽听廊下脚步急促。
门帘一掀,杨溥一袭青袍带风而入,额上薄汗未干,朝李方清拱手便道:
“主公!华佗先生已归,正领商队与千名新子民抵南门外!”
话音未落,林浩眸光骤亮,金冠微倾,急切追问:
“华神医回来了?
还带了解救的百姓?”
得杨溥点头,他喜形于色,转身便往外走,“我去迎!”
李方清抬手欲拦,见王子步履如风,知他心切,便朝秦良玉递了个眼色:
“你先陪殿下去,我稍后来。”
秦良玉会意,银甲轻响,快步跟上。
林浩竟顾不得礼仪,掀帘而出,晨风掀起他袍角,像少年奔向期待已久的节日。
长廊回荡他急促脚步声,转瞬便远。
李方清望着晃动的门帘,唇角微扬,低声吩咐杨溥:
“备马,通知商队与百姓暂歇南市广场,我随后到。”
炭火“哔啵”一声,映得他眸底光芒坚定——
华佗归来,不仅是神医回营,更是燕赵新血的抵达。
廊下风灯轻晃,杨溥凑近半步,压低声音:
“主公,之前李、卫二位将军带回的百姓,已按户分置燕赵、采菊各村镇,俘兵也整编入营,名册皆在。”
李方清微笑,抬手拍了拍他肩:
“你办事,我放心。”
说罢,披上外袍,眸光转向府门,
“走,去接华佗。”
两人并肩而出,晨风卷着远处百姓的欢呼,像一条无形的河流,正把新的生机与希望,源源不断注入燕赵的土地。
晨雾尚未散尽,南城门却早早挤满了人。
李方清一骑赶到,仰头望见王子金冠在晨曦里闪动,像一枚悬在墙上的小太阳。
“殿下,他们来了吗?”
他高声问。
林浩俯身,眸子亮得胜过晨露,用力点头:
“已经能望到他们了!”
李方清抬手遮阳,果见远处尘土扬起,像一条淡金色的长龙。
他笑着朝城上挥了挥:
“那您下来,我们开门迎接。”
王子却摇头,金冠下的笑容带着少年人的雀跃:
“不了,我站在这里看着挺清楚!”
李方清无奈,摊手一笑,转身朝城门司马抬了抬下巴:
“开门——迎接华佗先生凯旋!”
厚重大门缓缓开启,铰链发出沉闷却激昂的轰鸣。
晨风卷着百姓欢呼,一起涌向城外——
白狼旗与王旗同时扬起,像两条交汇的河,迎向那支载着新生命与希望的队伍。
商队的车轮碾起细碎尘土,一个抱孩子的年轻父亲凑到车窗边,压低声音问:
“先生,城墙上那位金冠的贵人,就是咱们领主大人吗?”
华佗探出半张脸,顺着方向望去,见王子正倚在城垛边探头,便摇头笑答:
“不是,那是王都来的贵客。”
话音未落,沉重的城门发出“隆隆”巨响,缓缓开启。
晨曦像一条金线,从门缝倾泻而出,照亮了带头那道挺拔身影——青衫束腰,白狼披风随风扬起,正是李方清。
阿朵眼尖,一眼认出,立刻回身高喊,清脆的声音在队伍里传开:
“大家看!为首那位就是我家主公,燕赵的伯爵大人!”
人群顿时骚动,目光齐刷刷投向城门。
朝阳为李方清镀上一层金辉,他抬手向众人挥动,像一面移动的旗帜,瞬间点燃了新生子民的希望——
欢呼声、惊叹声、问候声,汇成一条热浪,涌向缓缓敞开的燕赵城门。
晨风带着麦香,在敞开的城门口盘旋。华佗一撩车帘,催促马夫:
“快些!我急着去见主公。”
马夫扬鞭,脆响炸开,车轮碾过尘土,像一条迫不及待的灰龙,直扑城门。
与此同时,李方清已甩开披风,大步流星。
青衫被风鼓起,白狼纹在朝阳下闪动,他踏过护城石桥,脚下石板“咚咚”作响,仿佛为这场双向的奔赴击鼓。
百米、五十米、十米——两人同时抵达城门中央。
华佗尚未下车,李方清已伸手按住车辕;
老者探身而出,青丝在晨风里乱舞,却掩不住眼底笑意。
“主公——”
“华先生——”
声音交叠,两只手在空气中紧紧相握。
一个带着药香与风尘,一个沾着夜露与朝露,掌心的温度却在瞬间交换了彼此的牵挂与欣喜。
周围百姓的欢呼、晨风的呼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