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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翔图书 > 千年一吻 > 第1831章 红烛映夜

第1831章 红烛映夜(2/3)

,天子赐礼,表面风光无限。但她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以及比荒芜更甚的、熊熊燃烧的恨意。

    她伸出手,颤抖着抚摸着方几一角——那里放着一只小小的、李重润幼时玩耍过的玉蝉,和一缕李仙蕙生前最爱的、系着珍珠的发带。指尖传来玉质的温凉与丝缎的柔滑,却再也感受不到儿女的温度。

    “润儿……仙蕙……”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磨过枯木,“你们看见了吗?如萱……今日出嫁了。母亲为她寻的夫婿,看着……是个靠得住的。”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空白的纸笺上,晕开一小团湿痕。

    “可是母亲心里……空得很。”她的声音陡然转低,带着刻骨的寒意,“你们走得那么冤,那么惨!张易之!张昌宗!还有……还有那个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夺人性命的……”

    她没有说出那个称谓,但眼中迸发出的仇恨之光,几乎要刺破密室的昏暗。

    “这东宫,如今就是个华丽的坟墓!你们父亲……已经废了!母亲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这不惜一切、哪怕赌上如萱终身幸福换来的……一点点可能!”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白痕,却感觉不到疼痛。

    “王同皎……是个好孩子。他对如萱,或许真有几分情意。这样更好,有了情意,他便更会护着如萱,也更会……将东宫的困境,视为他自己的困境。”韦氏的眼神变得幽深而锐利,如同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母兽,“葛福顺,李多祚……还有那些对张党不满的人……借着这场婚事,母亲已经将线头,悄悄递到了同皎手中。只待时机……”

    她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那份决绝与算计,足以说明一切。她将玉蝉与发带紧紧贴在心口,仿佛能从中汲取冰冷的力量。

    “润儿,仙蕙,你们在天有灵,看着母亲……看着母亲,怎么一步步,把害你们的人,拖进地狱!如萱……母亲对不起你,但母亲没有退路了。这条路,母亲会一直走下去,直到……要么大仇得报,要么,母亲来陪你们。”

    密室内,烛火轻轻跳动了一下,将她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复又恢复正常。只有那压抑到极致的、混合着无尽悲痛与疯狂执念的低语,在空气中缓缓飘散,最终被厚重的石壁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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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业坊,张府书房

    张昌宗斜倚在铺着貂皮的胡床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脸上带着酒意与毫不掩饰的轻蔑:“哼,闹腾了一天,总算消停了。那王家小子,今日倒是人模狗样。还有那韦氏,装得一副慈母样,看着就让人腻味。”

    张易之坐在书案后,就着明亮的灯烛,翻阅着心腹刚刚送来的、关于今日婚礼的详细记录。上面罗列了到场的宾客名单、各自逗留时间、与王同皎或韦氏的交谈情况等等。

    “姚崇、桓彦范去了,坐了约莫半个时辰,与王仁佑、韦氏皆有简短的客套,与王同皎敬酒时说了几句勉励的话,看不出特别。”张易之的手指划过名单,“葛福顺、李多祚倒是与王同皎显得颇为热络,席间私下交谈不止一次。”

    “两个莽夫罢了,能成什么气候?”张昌宗不以为然,“倒是上官婉儿亲自去传旨赐礼……陛下对东宫,还真是‘念念不忘’啊。”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酸意与不满。

    张易之放下记录,端起手边的参茶抿了一口,淡淡道:“陛下老了,心肠有时会软。对死去的孙儿孙女有愧,自然就想在活着的孙女身上弥补些。无妨,只要陛下还信重我们兄弟,这些表面文章,随她去。倒是这王同皎……”

    他抬眼看向弟弟:“此人如今身份不同了。东宫女婿,天子也算认可。他若安心做个富贵闲人,或只知埋头军务,倒也罢了。若是借着这层身份,与他那些‘莽夫’朋友勾连太深,甚至……被韦氏引着,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那便留不得了。”

    张昌宗坐直了身子:“阿兄的意思是……”

    “眼下还不必动手。”张易之摆摆手,“陛下正看着,动他反而落人口实。多派些人,给我盯紧了。盯着王家,盯着王同皎在军中的一举一动,盯着他与葛福顺那些人的每一次聚会。尤其是……看看韦氏那边,婚后还会不会继续与他‘联络感情’。一旦抓到切实的把柄……哼。”

    他没有说完,但眼中闪过的冷光,已说明了一切。

    张昌宗会意,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明白了。就先让那小子,再得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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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值房

    夜已深沉。陈延之面前的蓝皮簿册摊开着,墨迹未干。

    “……婚礼礼成,各方表现皆如前所料。王同皎对郡主流露真情,责任意识强烈,此情感纽带或可加固其与东宫绑定。韦氏于婚礼中周旋得体,然其返回东宫后,密室灯火长明至深夜,料其心绪激荡,复仇之念未因嫁女稍减,反或因初步布局顺利而愈发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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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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