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令”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华胥高层最隐秘的圈层中,激起了道道无声却迅疾的涟漪。玄铁密筒经由丞相府与墨羽双重最高级别渠道,沿着早已演练过无数次的紧急联络网,飞向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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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国海域,墨影隐秘据点
玄影正在密室中审阅一份关于倭国几个贵族家族近期异常联姻的情报,试图从中剖析其对华胥在倭战略的潜在影响。他身形清瘦,面容隐在烛光阴影中,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当那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墨影信使无声出现,将带有独特火焰封印的玄铁筒呈上时,玄影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情报,用特制的药水验证火漆真伪,又以神识触碰筒身暗藏的加密符文——完全吻合。开筒展信,“星火急令”四个字映入眼帘。他迅速读完那简短的令文,指尖在“关乎根基性命、华胥长远”几字上停顿了一瞬。
没有任何犹豫,他立刻起身。唤来两名跟随他超过二十年的绝对心腹影卫,用最简洁的语言交代:“元首急召,归期不定。倭国事务,按甲字号预案执行,由副手全权负责,你二人留此监督,遇非常之事,可启用‘深海’线路直接报我。”说罢,换上一身毫不起眼的商贾服饰,将几样贴身之物和密信纳入怀中。
半个时辰后,一艘外表普通、内里却经过特殊加固的快船,自隐秘港湾悄然驶出,借着夜色掩护,劈开冬日的海浪,朝着西南方向的华胥天枢城,全速驶去。船上除了必要的操船水手(皆是墨影核心),仅有玄影一人立于船首,衣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沉静地望向黑暗的海平线,心中已开始盘算一路可能的风险与最快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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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州,翡翠港,粟珍阁核心货栈
珊瑚刚刚结束与一支从大食归来的大型商队首领的密谈,敲定了一批紧俏香料的独家代理权与一条绕过风暴区的秘密航线图。她身着利落的深蓝色航海常服,外罩一件防风裘皮坎肩,虽年过七旬,但长年海风与商海搏击赋予了她一种干练而充满活力的气质,眼神锐利,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魄力。
幕僚长匆匆而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将一个玄铁筒悄然递上。珊瑚神色不变,挥手屏退左右,独自走入货栈内设的密室。验明令信,她眉头微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根基性命……华胥长远……”她低声念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决断。她立刻唤来副手——一位跟随她多年、掌管粟珍阁账目核心的老账房,以及航运船队的副总管。
“元首紧急召见,事关重大,我需即刻返回天枢。”珊瑚语气不容置疑,“阁中一应事务,由你二人共同决断,参照‘金锚’应急预案。日常贸易照旧,但所有涉及大额资金调动、新航线开辟、与大陆敏感势力的接触,一律暂缓或报天枢丞相府核备。船队近期以稳健航线为主,避免冒险。”
交代完毕,她只带了四名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贴身护卫,登上早已在私人码头待命、隶属粟珍阁速度最快的那艘“飞鱼号”战舰。战舰升起满帆,在港内其他船只尚未察觉时,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外海,直奔天枢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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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城,华胥最高学院,藏书阁顶层
公孙先生正埋首于一堆泛黄的古籍与他自己撰写的手稿之中,鼻梁上架着一副水晶磨制的老花镜,眉头紧锁,似乎在推敲某个关于万物起源与文明演变的哲学命题。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浑身上下透着浓郁的学者气息。
学院副院长亲自捧着玄铁筒,恭敬地来到他身边,低语几句。公孙先生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鼻梁,接过密筒。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先净了手,这才小心操作。阅罢令文,他沉默了片刻,眼中泛起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思索,最终化为一片澄澈的明悟。
“元首召唤,关乎根本……老夫明白了。”他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将摊开的书卷合拢,做好标记。“副院长,学院诸事,暂由你与几位首席教授共同议定。若遇争议,以‘求实、拓新、兼容’六字院训为衡。元首或有重大教育方略垂询,归期未定,一切照常即可。”
他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收拾的,只带了几本正在研读的核心典籍和笔记,便乘坐学院为他准备的、外表朴素的马车,在两名学院护卫的陪同下,驶向元首府方向。马车里,他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脑海中已开始推测元首此次紧急召见的可能议题,并与自己多年思考相互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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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城内,经济农工总署试验田、国立医学院实验室、海洋事务委员会
白范黎挽着裤脚,蹲在温室里观察新培育的耐寒稻种长势;苏蕙正在显微镜(华胥自制的简易版本)前分析一种新发现的海藻药用成分;沈文渊则在巨大的海图前,与几名老船长推敲着前往极南未知海域的航线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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